黄家小儿子的反对很快就在一幅临画沙的字帖下泯灭了。
回府的路上,他像是宝贝一样的抱着卷轴,任谁想要碰一下都不给。
林氏一路上也是喜滋滋的,一扫出门前的犹豫。
黄朝奇对他们的转变充满了好奇,因此还不等两人进院就连忙问了起来:
“宴席如何了?”
听见黄朝奇询问,林氏立刻收敛了面上的喜庆,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从司明月那里听来的有关季相喜好说出。
“你是说季相喜欢咱们淮南府的石料?”黄朝奇挑眉,显然是对这个消息抱有怀疑。
“正是。”林氏答道,“王妃说季相在启德三年时曾经途经淮南府,发现咱们这里的石料能做成质地上乘的墨砚,只是因为开采困难这才作罢了。”
黄朝奇没有接话,他轻捻胡须,仔细回想了一番府中档案,启德三年的档案上的确有季相到访记录。
他还记得,档案上面记载了一句话“相阁遍寻不至,抱憾而去。”
这句话证明了季淮当年的确是在淮南府寻找什么!
想到这里,黄朝奇眼中一亮,当下做出了决定命人开采石料!
开采石料固然困难,但眼下并非秋祭,所以淮南府有的是人力,半月足矣。
林氏看着自己丈夫激动的模样,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将今日有关羽十一的事情说出来。
然而正在兴头上的黄朝奇压根就听不进去,只听了个开头摆摆手随她处理。
两日后,宁王府内。
被齐泽留在司明月身边的平南军将领之一此时正在外院正堂,等着司明月前来。
他们虽然被齐泽命令跟着王妃,但是在抵达淮南府当日,他们就被司明月打发去勘测淮南府地形。
而他今日前来则是为了汇报结果。
“王妃。”看着司明月的身影出现在正堂屏风后,将领严秋下意识站直了身子拱手道,“末将严秋,率领小队勘测南疆道路,已于昨日完成。”
“很好。”司明月道,“这一路上可有何困难之处?”
严秋严肃答道:“小队一路前行无虞,只是沿途多有巨石阻碍,想要全军开拔南疆却是难事。”
淮南府营地离南疆有些距离,期间路上除了一些山寨外,更多是陡峭山崖和落石。这一点司明月早在静安府时便有所耳闻,此时再听严秋禀告,坐在屏风后的她思忖片刻,抬手让人给严秋送去了一份淮南府的地形图。
“劳烦将军在此图上标出需要扩宽之处。”司明月道,“届时自有人去处理。”
看着眼前极其完善的地形图,严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军人天性压住了他的好奇。他抿了抿唇,从女婢手中接过笔,回想了一番后在几处做了标识。
做完这一切后,女婢便将地形图递回了屏风之后,司明月粗略看了一眼就放严秋走了。
这份地形图是她让苏墨刑和陈玄金六人一同绘制的,原本只是想着留给齐泽作为参考,却不想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其实不仅是地形图,就连石料也竟然是无心插柳。
当林氏在宴席上旁敲侧击询问季淮喜好之时,一件封尘已久的往事忽然浮现在她眼前,最终促使她说出了石料墨砚之事。
但这似乎在无形之中又促成了什么。
“主子,您当时想到了什么?”沁墨手摇蒲扇招火,亮着一双眸子朝着正在看地形图的司明月问道,“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说起了石料?”
“小沁墨。”司明月将视线移向火炉,笑了笑后口中却说出了另一番话,“火要灭了哦。”
被提醒的沁墨立刻去看火炉,果然发现火炉中的微弱火苗正在挣扎。她惊呼一声后连忙
拱火,动作间还不忘记嘟囔几句。
她的话全数落在了司明月耳中,后者笑了笑,倚靠在阁楼上眺望远方。
州府城内一片寂静,虽有行人但也来去匆匆,没有坊市,也看不见铺子。
这就是淮南府,贫穷且萧条,只有在秋祭时才能看见人群涌动。
也不知道齐泽到了何处。
这个念头忽然闯进了司明月的心中,让她为之愣怔。
其实自从听闻公瑾兰出家后,她便一直心神不宁,种种过往也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已经死去的阿轲,一个她没有能力保护的人;她想起了已经随徐氏离开的姚如是,一个曾经求助与她却被忽视的好友;她想到了已经出家的公瑾兰,一个本该成为当家主母的人。
还有程一青,以及这些年来死在她手上的人。
真是糟糕透了....
“主子,茶好了。”沁墨好不容易稳住炉火中的火苗,抬头时却看见司明月单手托腮,似乎是在苦恼什么的模样。
沁墨不由得紧张起来。
在她的认知中,司明月从来都是胸有沟壑的人,迷茫二字根本与她无关。
可自从到了这淮南府,这副模样倒是越发常见。
难道这淮南府当真棘手?
沁墨不敢去问,只能小心翼翼地将煮好的茶送到了司明月的面前。
“主子,您歇会吧。”沁墨说道,“这地形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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