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德二十三年,俞朝历史上在位期间最短的皇帝突然暴毙。
他在位时间之短,没有留下子嗣,甚至连其父的年号都没有改过。
猜测死亡的理由众说纷纭,但无论如何猜测,史官只在起居注上写下了孤独的八个字:
“胡嫔送膳,上食而亡。”
胡嫔送来的晚膳中被太医检测出了剧毒,而皇后也在胡嫔居住的清霜宫内发现了下药的瓶子和胡家的家书。
这封家书上指使胡嫔下药的内容坐实她的罪名,胡嫔因此被打入冷宫。其父也被革职投入大牢,等待秋后问斩。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没有下毒!也没有谋害皇上!”
胡嫔原本也是个甜美的美人,瓜子小脸,一对美目中有流光波澜,不过现在到了冷宫,这一切就黯然失色。
季清娴原本还对牵连了无辜之人心怀愧疚,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胡氏竟然真的敢对齐潦下药!
她已经问过了太医,胡氏准备的烈性春||药会激发齐潦身子内早就有的毒素,使得他五脏六腑如火烧灼,痛不欲生,最后在极致的痛苦中七窍流血而死。
胡氏怎么敢!!!
这一瞬间她甚至有种幸好是自己动手的解脱感,但这种感觉也不过一瞬,随即而来的是更深的怒火和更为无力的悲哀。
谁都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她不能,齐潦不能,胡嫔也不能。
季清娴冷眼看着在冷宫内挣扎的胡嫔,最终还是赐了她一条白绫。
于是世人便知,这胡嫔被打入冷宫的第三日,因为受不了冷宫幽闭,最终选择自缢。其父早在她被打入冷宫之前就被革职,丢进了死牢之中,等待着秋后问斩。
偌大的皇城在经历了皇帝暴毙的慌乱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所有妃嫔,女官,内侍,还有宫女都被季淮禁足。整个皇城内只剩下季清娴还可以自由行走。
她先是去灵柩旁陪了齐潦半日,最后在日薄西山时摒去众人,独自去了上清宫。
太妃冯氏已经年逾古稀,常年卧病在榻使得她老得比身边同龄的嬷嬷还要快。以往她是最喜欢季清娴来看她的,可是这一次,人还没有进宫门,她就挣扎着起来了。
“皇后,老身求你了,让季大人放过齐氏一族吧!”
季清娴进门的步伐顿住了,她看着跪在面前的古稀老人,心中的苦涩已经无法用语言言表。
冯氏哪怕是在病中都不忘记戴上玉钗,保持衣着整洁的人,可现在她眼前的老人却是一身素缟,披头散发。
“母后,地上凉,您先起来。”
她想要上去搀扶,可刚走两步就被冯氏身边的嬷嬷给拦住了。
“皇后娘娘万金之躯,这种小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以往见着她都会笑嘻嘻塞上几块糕点的嬷嬷此时看着她的眼神也没有了以往的温度,若是仔细探究下来还能看出她眼中的敌意。
这是把她们划清了界限。
季清娴压下了心中的酸涩,强迫自己以平静的口吻对冯氏说道:“母后,孩儿今日是想来取走陛下放在您这的东西。”
听见她这么说,冯氏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她双目浑浊,望向季清娴的眸子只有空洞。
“皇后啊。”她缓缓开口,带着浓厚的失望和凄凉,“你也要背弃弘儿了么?”
季清娴一个深宫妇人,要皇帝的继位诏书,除了献给季淮外她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你到底还是季氏族人。”
其实若非冯氏一族远离朝堂,今日她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可是理解归理解,她并不希望季清娴也变成这样的人。
在她心中季清娴的季字与季氏毫无关系。
“母后。”
就在她思忖之间,季清娴已经跪在了宫门口,对着她磕了几个头,强压着凄怆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
“玉珠从未背弃陛下,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只是这诏书玉珠今日非拿到不可,还望母后体谅玉珠的难处。”
“你有何难。”冯氏说话时已经是气若游丝,有了进气没了出气,“你的父亲现在已经是万人之上,整个皇城除了你皆被禁足。无论那皇位上坐着谁,你依旧荣华富贵,只是可惜了我的弘儿。”
她虽不是皇帝嫡母,但多年养育早让她将这几位嫡出子女当作己出。
“请母后体谅。”
季清娴磕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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