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矿,遗属投诉无门,只能于矿坑前立“千人碑”,血书控诉于道。
案鞫得实后,圣诏修订《户部则例》,新增“矿税五联单”之制:凡铜矿开采、运输、抽课、销售、存库五环节,各钤不同官印以为验,数据登入黄册时必以满汉双语对照,且许商民至布政司衙署阅看公示。云南百姓初见矿税细目张于辕门,即便偏远倮倮族头人,亦持贝币逐栏核算“抽成多寡”,百年间官商勾结之积弊,竟在算珠起落声中渐次瓦解。
丹墀之上,初彭龄呈递查案账册时,指陈鄂辉舞弊之术:“该员利用‘移丘换段之法虚增产量,却不知开矿数目与用工银两相映,矿砂出水率与运输脚费相核,任他百般掩饰,终难越算筹之网。”嘉庆帝抚案长叹,顾谓诸臣:“滇铜之案,非独惩一鄂辉,实乃立‘以数治吏之规——今后各省赋税、民生诸项,皆须入册建档,敢有虚饰数据者,罪同欺君!”
自此,户部黄册之上,每一笔数据皆成悬镜,照破天下贪墨之徒的欺瞒伎俩。而西南矿场的算盘声,亦成为大清吏治革新的先声,在铜炉炭火与算筹碰撞中,为帝国的官僚体系注入了一丝冷峻的理性之光。当算珠在账册上噼啪作响,当黄册上的数字被反复核验,这场始于盐政的数据革命,正以不可阻挡之势,重塑着王朝的吏治格局,让“以数治吏”的理念,在紫禁城的飞檐与矿场的篝火星子间,渐渐织就一张细密的监督之网。
第38章 天下震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