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料,苗军士兵惊惶逃窜,却不知这“妖火”不过是民间匠人熬制爆竹的手艺改良。苗沛霖挥舞着狗血符尖叫:“快泼黑狗血!算筹显灵了!”却不知所谓“算筹”不过是引燃火攻的普通竹片。
五更天的薄雾中,木制拒马桩被推入浅滩,间距恰好五尺——这是《简编》中“五尺为桩”的古法,与算筹刻纹中的某道符号暗合。所谓“梅花地钉”只是普通竹桩,表面的松脂防滑层由老匠人凭经验调制,却被苗军传为“算筹生刺”。当苗沛霖的战马在雪地上连连打滑,这位团练首领望着涡河盟旗上的“十”字纹,误以为是嘉庆朝算学逆党的图腾,却不知那只是普通的冲锋标志。
张宗禹站在了望台上,弃用精巧的袖珍算盘,转而以北斗星高度估算炮口仰角。他手中的刻纹竹简连接着木制罗盘,东南西北的方位被简化为横竖线条,不识字的骑兵只需比对纹路即可领会指令。这种将算筹符号转化为战场语言的智慧,源自《简编》中“算术即战阵”的古老理念。当苗军的土炮因误判风向炸响自家营地,张宗禹听见下方传来窃语:“咱用的不是妖术,是嘉庆爷留给百姓的尺子。”
晨风中展开的盟旗猎猎作响,旗面上的“十”字不再是算阵图示,而是无数流民掌心触感符号的集合。算筹的力量藏在张乐行划阵的雪痕里,藏在盲眼少年新刻的“亩”“斗”符号中,藏在每一个用算筹计数粮亩的流民指缝间。苗沛霖溃败时的惊呼终将消散,而那些被朝廷视为“妖术”的刻纹,正随着捻军的马蹄,在晚清的土地上播撒着算学平权的火种——那是比钢炮更坚韧的力量,是刻在竹骨上的文明传承。
雪开始下了。张乐行摸出怀中的铁竹算筹,筹身“火铳仰角校准表”的刻纹已被磨得温润。远处传来盲眼少年的声音,他正在教流民辨别“一”与“五”的触感差异。涡河的冰面下,流水正裹挟着碎冰向前,如同算筹刻纹里的算术理想,终将冲破冰封的时代。
番外二第95章苗练战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