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砸了多久,直到累得喘不上气、使不上劲,终于逐渐停下。
攥着发热的手,如一低头看,沿着鱼池的几排花盆已经所剩不多。
目光所及,一片狼藉。
如一肩膀一松,最后看一眼男人,转身就走。
大概是清楚拦不住,这回,裴识予没有拦,也没有追。
一路将车开得飞快,如一很烦躁。
明明不久前她的生活还平静安闲,如今却天翻地覆。
她本以为的天堂,其实是地狱。
想想,她都觉得自己蠢。
路过24小时自助售药机她停车买了避孕药,没有水,她就那么干咽。
回到公寓后她将自己关进浴室,花洒开的最大,她疯狂地清洗自己,雪白的皮肤揉得通红。
到最后,上头留下的指印到底是裴识予的还是她的,无法分清。
这仍不够。
洗完澡,她去了医院。
挂了妇科,她把能查的全查了。
轻微的炎症,医生给她开了些药,她不放心,问了又问,反复确认。
终于回到家躺到床上,浑身松懈下来,回想起这阵子,她觉得荒唐又可笑。
陈映月和傅宗慎发来的信息静静躺在通知栏里,都在问她和裴识予谈得怎么样。
如一不想让他们操心,模棱两可的话原封不动发了两次。
可她到底低估了男人强大的心理素质——
第二天早上起床,一出卧室,映入眼帘的画面里,裴识予赫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有早餐。
他知道公寓门的密码,不仅如此,早在他们决定结婚的时候如一就在门锁里录入了他的指纹信息。
当头一棒,如一本来还因为刚起床脑袋有些沉,此刻全然清醒了。
她很不解,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嫌恶,才想说什么,就听他说:“上班吗?上班的话吃完早餐我送你。”
如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一大早就要给她添堵。
才起床的耐心是真的经不起考验,此刻,她只觉得火不打一处来。
偏偏裴识予还在继续:“不上班的话我陪你。”
如一只觉得脑袋里炸开了。
她真觉得自己此刻什么话都骂得出口。忍了又忍,她问:“你是不是有病?”
裴识予默了默。缓缓,回道:“你骂吧,如果骂我能让你解气,想骂多久就骂多久。”他想起来从前她和他闹情绪,也是这样,那时的她可比现在骄横多了,常常搅得他心神不宁,完全招架不住。但后来,他逐渐摸到了门道——放任、哄着,等她把气出了,再大的情绪过了那阵也都消散了。
可他忽略了一点,现在的他可不比从前的他对她有那么好的耐心。
“你是无赖吗?”如一越发烦躁。
裴识予充耳不闻,自顾自帮她把早餐摆好,“吃了早餐才有力气骂,快来。”
“裴识予。”
“你醒得有点晚,都有些冷了。”
“裴识予!”如一一把拉起他正在给豆浆插吸管的手,豆浆就那么摔在茶几上,微稠的液体伴着醇厚的豆香四溅开,洒了裴识予一袖口,他铁灰色的西裤也没逃过。
沉默。
整个客厅掉入一片死寂。
忽然,男人长臂一抬,如一来不及反应被扯着压到了沙发上。
裴识予忍抑的吸气声是那么明显,“够了吧?”
适可而止,褚迎都懂的道理,她怎么就寸步不让?他都这么拉下面子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就不能稍稍退一步?
使性子也好,欲擒故纵也罢,她该不会真想和他断了?
“裴识予!”如一在他身下奋力挣扎。
裴识予目光落在她头顶沙发扶手上的几张纸上。
她的检查报告。
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她去查了妇科。
他不知怎的心就像是被拧得痛。“怎么不做个全面的检查?我们这段日子那么亲密,万一我还有个其他什么的传染病怎么办?”他说得漫不经心,却满是嘲讽。
如一:“谢谢你提醒,有时间我会的。”
话音刚落,她被攥在男人掌中的手腕传来无法忽视的痛感,骨头像是要被捏碎,裴识予眼底满满愠意,胸膛起伏。
他在忍。
如一抬起下巴和他对视,不甘示弱:“别再浪费时间了,把字签了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好。我们离婚了,你就又恢复了单身。那时候,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想玩儿多开就玩儿多开,女人任你挑,想带回家就带回家,自自在在,不好吗?”
裴识予凝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她身上下去。
和她的激动截然相反,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淡定从容,“如一,我也把话说清楚,你越这样,我越不会签字。”
如一握紧衣角。
他故意的。
她被气得心口痛,气得想哭。
不仅气,还委屈。
为什么他明明是错的那一个,却还这么理直气壮!
她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她觉得他简直把“不要脸”贯彻落实得彻底,因为他竟当她面打起了电话让人把他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送过来!
“裴识予!”她蓦地站起身。
“我们现在还没离婚,不是吗?”睨了她一眼,裴识予自如地坐下。
如一觉得自己气得要昏过去。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她狠狠剜了他一眼,大步回到卧室,将门摔得震天响。
本来请的假还没到期,此刻,如一一秒钟也待不下去。简单换了个衣服,她出门上班。
裴识予果真如他所说,要送她。
他几乎是在她一出卧室就跟了上去。
看到他和自己一起等电梯,如一转身下楼梯。
裴识予就这么一直跟到去开车才和她分开。
如一速度很快,出了小区就拦到辆出租车。
看着后视镜里紧跟不舍的卡宴,如一戴上耳机,闭上眼睛。
所幸,到了乐团,同事告诉如一陈映月感冒请假了。
如一舒了口气,松香有一下没一下
第10章 世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