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静谧山谷之中，倒不十分辛苦。
我们到时，已有个头戴儒巾的白净书生支着个小摊等候，见我们来，施施然起身行了一礼，邀人就坐。
“在下千机阁百晓生见过陛下，汝阳乡君，周大人。”百晓生望着我们笑，一一点出我们的身份，一双狐狸眼无端为其添了几分狡诈圆滑。
“阁主好消息。”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些祖宗留下的基业罢了。陛下既然来了，鄙人就开门见山，鄙人想同陛下做个交易。往后每月初一十五，鄙人都会在此处等待陛下，陛下可随意问一个问题，倘或鄙人知晓，必然知无不答。除此之外，鄙人也会为陛下呈上江湖名录，只要陛下看得上眼，那些英雄豪杰们也愿意投奔陛下，鄙人将会为陛下牵桥搭线。”百晓生边为我们斟茶边提出条件。
“阁主这么好的条件想要朕付出什么？放了那些刺客？不对等吧？”我甚是疑惑。
“不不不，千机阁只是靠着传递消息赚点辛苦钱。至于悬赏谁发的，谁收和本阁并无干系，都是自负生死。”百晓生笑着摇头，“鄙人想要的，或者想赌的不过是陛下他日展翅，能够庇佑千机阁。”
“阁主还害怕这个？”我失笑反问。
“民不与官对，再强大的江湖机构在皇权之下也会顷刻覆灭。千机阁之所以延续至今，自然有皇家依靠。”百晓生摇着扇子为我解答。
“皇室凭什么容你？”李四出声问。
“凭没了千机阁，也会有十机阁，百机阁，需求在这放着，与其灭了我们又生出千千万万小而无序的情报组织，不如睁只眼闭只眼。作为回报，我们也会配合皇家的一些事务。而且，皇室强大的时候，最厉害的情报组织可不是我们千机阁，我们只不过干些江湖的小营生。我们如今有了些不该有的消息也是为时运所逼，倘或有一天又有新的政权强大起来，我们也会退回到我们该在的位置上去。”百晓生转头向李四笑答。
“那你为何在我身上押宝？”我暗自窃喜，难道终于有人看到我的不世之才了吗？
“陛下怎么不猜鄙人押了三家呢？倘或陛下未能躲过那一劫的话，就是两家了”百晓生礼貌微笑，击破我的幻想，“陛下还请见谅，狡兔尚有三窟，千机阁一帮兄弟都还指望着鄙人，鄙人不得不多留些后手。不过陛下是最惠待遇，那两家来我这我都是按市价出售的，毕竟考虑到陛下的情况.....”
我尬尴笑笑，我谢谢你啊。
“市价是？”李四好奇地问。
“看情况，分甲乙丙丁四级，甲级最高，一万两黄金，乙级五千两，丙级两千五百两，丁级一千两。陛下若是将次数用完了可按市价购买哦~”说到钱财，百晓生两只眼睛笑地弯弯的，更像只狐狸了。
我内心惊讶，我长了十六年都没见过一万两黄金，朱年两家却说掏就掏，当真财大气粗。
“不过，为了向陛下赔礼道歉，本次陛下可以向我提三个问题。当然，提前说好，我有三不答，一消息来处不答，二消息去处不答，三千机阁机密不答。这也是陛下每次提问的前提，否则浪费机会概不追回。”
“也就是说你不会回答发布悬赏者？”李四追问。
“当然，这是消息来处，倘或将信息随意出卖的话，那还有何安全可言？又怎么会有人找我做买卖？”百晓生答道
这我倒是有些犯难了，我来此处就是因为毫无线索，想来寻得刺杀背后之人，又不能问，这着实有些....
此时一直沉默的周日突然发声了，“如果陛下向你询问是否是这一派之人，你只用承认或否定呢？”
“周大人果真见识不凡，自然可以，毕竟鄙人可没有说出过什么信息。”百晓生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关键是，我也没待选之人呀，我颇为无奈，只能继续思索看看有什么破局之法。想着想着，一个身影突然浮现在我脑海之中，会不会是他？我心如击鼓，慢慢看着百晓生说，“那一派之人是否以黄莲为标记？”
百晓生正笑咪咪地摇着扇子，听到这话却有些坐不住了，“是，陛下是怎么猜到的？”
“朕恐怕没这义务告诉阁主吧？”看来赌对了，我松了口气，“那就劳烦阁主告知这一派人的具体信息吧？”
“好，”百晓生倒也爽快，“这一派是南疆的黄莲教，本是个江湖小教，没多大名气，直到两年前，前朝三皇子携诸臣避难，它才渐渐发展壮大起来，吞并了南疆近乎全部的教派，又勾搭当地土司拦截消息，所以先皇扫除余孽时未能发觉，就是现在，恐怕朱年两家都还被蒙在鼓里。如今，其占南疆之地鱼肉百姓，招兵买马，算上残余军队，鄙人估摸着恐怕有兵四万，更不用提那些压镇乡里的衙役民兵，其势力，倘或再蛰伏一两年，怕是朱年两家联手一时半会也难以弹压。”
“这么机密你们又是如何知道的？”李四还是有些怀疑。
“哈哈，那就是我千机阁的机密了，我概不回答。不过，你怎么不往朱年两家太过无能去想呢？”百晓生一展扇，遮住半张脸笑着逗她。
“那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黄莲教一般如何通过你发布任务？”我沉吟半响，最后犹豫问道。
“哦，我们在各地都有暗桩，比如京城的是西山荒庙，江宁是月夜渔船，晋陵是古城残迹等等，将信物和消息放入密格之内就是了，我们根据信物和消息的等级从他们存放在我这的钱财另外走账，并不直接收费，少一些货不对板的纠纷。”百晓生向我一一道来。
“你是不是还没说全？黄莲教的信物是？”我打断他对生意经的炫耀。
“一块刻有莲花的黄玉牌，陛下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没法仿的，各有秘法。”百晓生收起纸扇，劝道。
“多谢阁主帮扶，今日之恩没齿难忘，时候不早了，汝阳还要看望父母，我们就不再多留了。”我看了看天色，向百晓生告辞。
“草民恭送陛下。”见我意已决，百晓生也识趣地不再挽留。
我们走后，百晓生一边默默收拾茶具，一边回想之前对话所透露的消息，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到“你不会要走这步棋吧？引虎拒狼？可真是有趣，希望我没看错人。”
第6章 千机阁外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