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后传来叮咛一声。我往后看去,只见李四正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像是刚睡醒有些发蒙。
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一看到我就笑了,指着我的头笑我,“张三,你这是什么造型?如今天热,你反倒披头散发起来?”
热风一吹,又过了近三个时辰,原先湿透的头发早已干了,我却专注于分拣程文没注意到。听她说,我也笑了笑。
李四掀被下榻,朝我走来,扶上我的头,以手拢发,帮我束起发来,“怎么还围了块巾子?趁我睡了,你同宜修姐姐剪发了?”
“没有,”我笑着摇头,接着就被她扯痛了,“唉,你轻点,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样?”
她冷笑,“我帮你束发就不错了,还那么多要求。发带拿来。”说着就夺过我递过去的带子。
“你这人,”我原想痛斥她为人双标,往常别说我扯痛她了,就是梳的不好看、不时兴也要遭粉拳一通锤,怎么我提个建议还生气了,却不料对上宜修带笑的一双眸子,突然觉得我俩过分亲密,不好再说什么。
“我怎么了?”李四紧了紧发带,左右见束的不错了,便打上结。
“你俩也别忙着打情骂俏了,汝阳,我还有事拜托你呢!”宜修见我接不上话,便解围道。
李四见宜修招手,行了过去。
宜修简练地说了一遍世家子弟改名换姓之事,复说道,“再过会你就要被请去给太后施针了,不如你现在替我在程文上写上他们的本名?我怕我同陛下的笔迹被人认出。”
“自然可以,宜修姐姐说吧。”李四点点头,坐了下来,蘸了蘸墨,仰头看向宜修。
“这一位陈木么,应当是赵家的赵槐。”宜修立于李四身侧,辨认着说,又歪头看了看李四的发髻,“你睡了这些时候,头发也乱了,我替你重挽一遍如何?不然髻松簪歪的去见太后可不好。”
李四点了点头,在程文上落笔,“那就劳烦姐姐了。”
“不妨事。”宜修笑了,轻解云鬓,也不看镜子,手上只比划了一下,三两下为李四挽好了发。末了,将先前取下的珍珠簪子复插上去,一位利爽温润的女郎便打扮好了。
还是宜修手巧,这样难的发髻,要我,非得为李四梳上半个时辰。罢了,一切巧慧都与我无关,还是老老实实当苦力,往落榜文书里寻遗珠罢。
我在这苦哈哈看一堆诗文,那边却已谈起了妆容珠饰。
“这位韦渡,应当是魏家七郎魏叔,”宜修看了看程文所属氏族,又见了名字,心中有了计较,说了出来,却又突然打岔,“你这珠钗不错,圆润硕大,色泽出众,就是京中也少见。”
李四下笔潇洒,不过须臾,一行墨字衬在了原有的姓名旁边,闻言,怔了怔,“还好吧?”
我听了,一阵心惊肉跳,不由抬起头来,却见宜修朝我笑了笑,没在继续下去,而是又递给了李四一份程文,说了名字。
李四见宜修只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写着。后来偶有谈话,也不过说说如今盛行的妆容衣裙。
我却明白,宜修这是探出我同李四之间的情谊,故意敲打我。
只是誊写名字,用不了多久,宜修同李四一说一写,不过一柱香功夫,就将大部分换了假名的榜文写完了。
碰巧,太后宫里也来接人了。宜修同李四下了阁,和前来的宫人寒暄了一阵,李四也就背着医箱过去了。
偷盗程文在律法里是没定罪的,可一旦让朱年两家知道了我的野心,那就是死罪,故而我借口不舒服没下去,只留下来看着程文。
我站在楼上窗前,看着李四渐行渐远。宜修轻轻上了楼,走到我身边,同我一道看着她。
直到李四走远了,往右一拐,隐入朱墙没了踪迹,宜修才缓缓开口,“陛下,我在陇右的时候,听说过先皇勤王之时,曾在围剿吴氏后,叫众子自行挑选战利品,以做生辰赏赐。”
宜修歪头看向我,“那时候,先皇几乎是大局已定,公子们都想争那个位置,为了表现自己或勇或智或贤,不外乎选的都是什么宝剑、战衣、古书,陛下当时选的是什么呢?”
我低头看着她,沉默不语。宜修真是心细如发,连一颗东珠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这场挑宝并不稀奇,这在当时也是一次权力倾轧的修罗场,各方势力都在为自己押的宝出谋划策,所得之物也不会藏着掖着。
只是那时我已是板上钉钉的弃子,毕竟帝
第20章 东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