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清晨,马车颠簸,将我的睡意震飞,趁着这段路程同吕艾说起我的想法来,“我曾得步国师的教导,见过这蓝字现消的把戏,大致就是胆矾沾水变蓝,失水变白的原理,你也说过何氏母子曾得步国师相助,懂得这个自然也不稀奇。”
吕艾抚掌笑道,“陛下真与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当时听着,就想到了步国师的那手天书,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个做法。”
“这么说,晏河清的作案手法咱们是大致懂了,以天书引诱纯阳子,纯阳子为了增加身价,特意邀赵公子一观神迹,晏河清再在木船上做手脚,划至中央弄沉,最后凭借捕鱼的身法游回。可其作案动机我们却仍不知晓。”我将昨天的信息梳理分析。
吕艾却摇头,“陛下觉得晏郎君是那滥杀无辜之人吗?”
我虽不明白,但还是摇了摇头,“我能感觉他秉性不坏,不然安安也不会为了他,跑这么远找我们求助。就算是因为失去至亲,性情大变,可为何还会捎带手救下一个奴仆来?这就像是专门针对的一样,必有缘由。”
吕艾点点头赞同了我的话,“那咱们就不是去寻动机的,主要是查漏补缺,以防晏郎君一时不察露出马脚,当然动机也可以顺带一查,可这绝不是重点。”
吕艾顿了一下,帮我捋起来,“其实我想过了,晏郎君除了可疑外,并无任何证据表明他就是凶手。晏郎君为何会拿布帛日日前往栖鹤峰?可以说是刻意等待纯阳子,也能解释为替亡母超度,希望亡母尸解登仙,或者干脆起死回生,连带着晏郎君不下葬何氏也有了解释。”
“对,而且陈嫂说那船沉底,必然是打捞不起来,也没法由此获得,晏河清刻意毁船的证据,这样也能说成自然破损,完全意外事故。”我一想,笑了起来,“处处是疑点,可处处无证据!晏河清做的很聪明。”
“怕也正是如此,所以赵尚书才这样匆匆忙忙地给晏河清定了罪,连流程也不走。他没有证据证明晏河清就是凶手,只有主观推断而已,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干系不浅。”吕艾摇起了扇子,“只要没有什么漏掉的证据,咱们就能让晏河清脱罪!”
我点了点头,放松下来倚靠在车壁,闭上眼睛养神,晏河清昨晚虽然没再高烧,可帮他换药擦身也有些累。
不多时,马车就停在了一座白墙黛瓦的民宅前头,我同吕艾从马车上下来时,正碰上一位拿着钥匙男子,骂骂咧咧地开着锁。
吕艾见状,上前用扇子拍了拍男子的肩,“兄台,这儿可住着晏河清一家?”
男子抖落扇子,不耐烦地回道,“是,就是那人,一家子死绝了。”
听了这话,吕艾也无反应,反而继续同男子套近乎,“是,确实晦气,宅子没了人,日后不好租吧?”
这话像是说到男子心坎上了,男子首次抬眼看他,语气也放缓了,叹了口气,“可不是?当初就是见他身强力壮的,带的老婆子也不像是两三月就没的人才租的,当时还开心呢,付了四月房租,只住到绶官,怎么着也能白得一两月的钱,又是个官人。结果呢!老婆子死了,人还下了狱!可见这世上就没掉馅饼的事。”
说话间,宅门就开了,男子看了看我们身后的马车,问道,“你们是晏河清的朋友?”
还不待我们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赶紧的,把这尸首收了葬了,我也不叫你们赔钱了,咱们就算两清。”
说着,他就走进宅内,也示意我们跟上。
吕艾同我对视,一齐跨进了门,边打量院子边说,“我替他收尸全凭情意,可我也有双亲妻儿,自个也困难,不如收拾收拾捡些能用的回去,也算补贴。”
男子像是找到知心之人,看了一眼,放缓了脚步,同我们一道,“是呀,大家都不容易,别人都说我是黑心寡义,可世道艰难,咱也要吃饭不是吗?兄弟你捡就是了,只要能将堂上的老婆子发葬了就好。”
我知道吕艾是为检查证据留路,点点头朝里屋去了。
进了大堂,就见何氏衣着齐整,躺在在由几条条凳拼凑的台子
第52章 晏宅收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