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殿门紧闭,宫人们都回房取暖躲懒去了,人迹寥寥,颇符合一位傀儡帝王应有的落魄寂寥。
而殿内却是银碳小炉,清汤涮牛肉,椒盐小碟,温暖如春,张三同宜修小橘子三人吃喝说笑,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所以说,你就通过躲在花里逃过了检查?”
张三半躺在床上,拿着满满一碟子牛肉,边吃边八卦。
宜修则比他要优雅许多,轻挽衣袖,将饱含汤水的肉片在盐碟中滚一遭,去了膻味,才吞吃入腹,
“不然呢?”
张三犯贱,笑嘻嘻地去惹她,
“我怎么听说某人还和这车夫有过一段风月呢?”
宜修本也没想瞒过他,草草点头,
“是有,那时不知怎么了,忽然一见他,便有些心安,再被他一安慰,就矫情起来,不是什么大事。”
虽是这么说,可见张三一直盯着她,宜修莫名心躁,作势就要去夺他碟里的肉吃,
“怎么有肉还堵不住你嘴?快给我。”
张三有腿伤,离桌远,涮肉不便,这些都是小橘子替他弄好的,连忙护住,大叫宜修欺负伤残人士,并请求小橘子外援,小橘子知他们在玩闹,只笑不理,无奈,张三只得自己回怼,
“你这模样,难道想做那薄情女,欺骗纯情郎身心再抛弃不成?这可不行,我要替风远不平。”
宜修气的弄假成真,真撬走了几大块牛肉,
“你还抱不平,我是你的妃子,还为我偷情的人抱不平,真是奇葩!”
张三看着瞬间薄下去的肉碟心疼不已,委屈解释,
“是妃子,又不是妻子,你我未曾有过真心的誓言,那在我眼中就算不得夫妻,只是友人,友人要玩弄他人真心,我劝阻,又有何不对?”
宜修只觉自己周围全没一个正常人,
“你哪来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论,真是天真,我进了这四方城,除了同你在一起还能怎么办,我怎么可能同风远再有下文?若有了身孕,我看你连哭得地方也没得!”
张三也认真起来,拖着伤腿将身子撑起,为她解释起来,
“你如果真喜欢他,你就同他说,当初我既在新婚时给了你选择的承诺,我就不会食言。只是现下这局势还不太稳定,我没把握能掩护你假死出宫,你俩克制点...”
见张三认真规划以后,宜修也难得沉默,半晌,才静静摇头,
“不,我不会喜欢他,只是为了一时的可笑的冲动,离开这天底下最舒适,最安全,最能掌握权柄的地方,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
看着张三吃瘪一样的表情,宜修忽然想起,这位小皇帝可真是想过为了他的姑娘离开这儿的,才欲盖弥彰的补了一句,
“不是说你。”
张三不服气,嚷道,
“这儿哪安全了?半年前才有过一次刺杀,哪舒适了?和朱年两府相比,简直是个平民窟!”
“被那两家当个物件一样做着缓冲区,动不动就要没命,我才不要在这,什么主宰天下,在我眼里都不如同李四靠着看夕阳。”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陷入了沉默之中,小橘子只能拼命干饭以减小存在感。
忽然,小橘子耳朵动了动,殿外似乎传来了一群人渐渐行近的脚步声,撂下碗筷,透过门缝一看,竟然是太后!
几人立即冰释前嫌,动作收拾起这残局来,将唰肉的银锅藏到书架,用大部四书挡着,将燃着银碳的炉子重新架上药吊子,碗碟筷匙等也都胡乱塞进柜子里。
香炉里燃起大量桂枝,掩盖屋内油盐,张三将嘴边油渍擦干,往下一躺,顿时又是那个病恹恹的傀儡皇帝了,宜修将眼泪一蓄,沿床边坐下,弱柳扶风又是那个忧心帝王的宠妃了。
小橘子理了理衣冠,换上殷勤的笑脸,将门打开迎太后进来。
福康扶着太后款款进门,宜修连忙起身行礼,张三也装着挣扎起身的模样,太后连忙摆手,示意他躺下。
福康一见宜修便缠着她,说是某宫嬷嬷又越矩了,求她去整治,宜修无法,只得同太后告了罪,欠身随福康离去。
福康临走时,又向张三讨要小橘子,说是借势压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三如何不知是太后要屏退人,自然顺水推舟答应了。
朱红大门被福康带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太后在张三身侧坐下,替他掖了掖被子,还不待张三说未能请安的废话,太后就直接扔了一记响雷,
“年家,近日进宫,问老身先帝的铜符是否还收着。”
这一质询,彻底将链条补齐,是了,吕艾便是通过铜符才取信于云泽驻军同转运使,这两人未必不告诉年家。
这样一来
第99章 收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