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月万万没有想到,白术是认真的!
金风不知何时把狗洞封了上,在她跟前毕恭毕敬道:“王妃,以后请从正门出入吧。”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向来墨色衣着的金风。
今日他却是选了一身素衣,点缀上湛蓝的绣纹。腰间别着一把长剑,长发扎成干练的马尾。
别说,白术和他的亲信,倒是都生了副好容貌。
等……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不会真的要跟我出府吧?”她出门可是连酌儿都不带的!
金风冷着张脸,淡淡回道:“王爷有令。还请王妃不要怪罪属下。”
安秋月沉沉地盯了他一会,最终放弃了挣扎。
“行了我知道了。那走吧。”她不情愿地走向了王府大门。
……
放弃挣扎?纯属放屁!
安秋月作为一个合格的千金小姐,从小在京城街头流窜。
哪里人多哪里人少,她是了如指掌。想甩掉一个侍卫还不容易?
“金风,那边好生热闹呀!我们去看看吧!”
话音未落,她就欢快地跑了过去,融入了人群。
没一会的工夫,金风蹙了眉。
他做专业密探这么多年,竟是跟丢了一名不会功夫的女子吗?
穿过密集的人群,安秋月连头都不再回,知道金风定是跟丢了。
于是她大摇大摆地拐进僻静的小巷,抄近路往仙绣阁走去。
凛冬,正值风寒盛行之时。今年不知怎的,仙绣阁闹了风寒灾,一半多的织女伙计都惹上了,搞得仙绣阁人手不足。
作为老板的她自然要去慰问,顺便帮帮忙。
一进门,安秋月便看到了玉露身旁的少年,惊得张大了嘴。
“啊——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叹道。
玉露看了看这两个表情几乎一致的人,好奇地问:“额,你们……认识?”
“岂止是认识!”她笑眯眯地走上前,道,“他是我的大恩人!”
“这我可不敢当。”殷容笑道。
“不过你为什么在这?”
没等殷容开口,玉露便解释道:“这不最近正是风寒肆虐的时候,医馆的大夫们纷纷开了高价。老百姓请不起,殷大夫主动请缨,医好了京城里许多人,还收价不高,名声都传开了。我听闻殷大夫医术不凡,便高价请了来,给织女伙计们看看病。”
“哦?你不是个商人吗?怎么不趁着个时候大捞一笔?”她打趣道。
“商人也不是什么钱都赚的。”殷容为自己辩驳着,继续道,“就像你们驯兽……”
安秋月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殷容那毫无遮拦的嘴巴。
玉露知道她是国师府的人。若是再知道驯兽一事,可就大事不好了。
这个距离下,殷容可以看见她纤细的睫毛。它轻轻扇动一下,他的心脏就跟着重重地跳一下。
“那个,玉露,”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道,“你先去招呼客人吧。我要跟殷容聊一会。”
“哦,好……”玉露点点头,困惑的视线又在她身上留了一会,转过身去。
就在安秋月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玉露突然又回了头。
“对了,秋月。”
她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僵硬。
玉露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指了指客座上的人,道:“那个丞相府的公子又来了。我们是轰他走还是……”
安秋月顺着玉露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李为世?他还敢来?
不过这一次他好像没有那么嚣张了,像个正常的客人一般挑选着布料。
她抿抿唇,回道:“算了。上次也有我的错。他若是不闹事,你就好生招呼着。毕竟丞相府也是老主顾了。”
“好嘞。那我去忙了,你们聊着。”
其实玉露本不愿再看到李为世的。
但是既然老板都发话了,何况丞相府确实为仙绣阁花了不少银子,她便将不满搁置,笑意盈盈地来到了李为世身畔。
“李公子,欢迎。这次您想做什么衣裳呀?”
李为世被玉露吓了一跳,眼神顿时有些恍惚。他似乎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前来招呼他。
上次事情闹得太大,他不仅被鸟雀啄得生疼,还被丞相李然揍了一顿。
本来他都不打算再来仙绣阁的。他觉得丢人。只是这里的衣物他实在喜欢得紧,这才悄悄地来了。
他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上次他想要教训的那位姑娘吗?好像叫玉露来着。
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胸襟,还愿笑脸相迎。
“额……我就,随便看看。随便看看。”不知为何,他说话都不顺了。
玉露心里暗喜,知道自己可以不用与他多费口舌了。
“那您慢慢看。有需要随时叫我。”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忽然,李为世鬼使神差地伸了手,攥住了玉露纤细的手腕。
柔软的触感顿时让他的心也塌了一块。
“李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玉露拧了眉,不满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不想让她走,“我想为那天的事情向你道歉。”
“不必了,公子。我们仙绣阁也有错,就扯平了。从今往后,公子还是我们的贵客……”玉露勉强保持着职业笑容,暗自使劲想把手抽出来。
未曾想,李为世的手却是越攥越紧,令她手腕生疼。
玉露犯了难。老板吩咐要好生招待,可是如今她一点好脾气都没了。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可以帮帮她?
……
“嘶——”
不知是谁的剑柄撞了一下李为世的腰,他吃痛地松开了手。
玉露赶忙揉了揉自己泛红的手腕。
“你这——”
李为世刚要破口大骂,只见那人翩然转身,道:“实在不好意思,公子,我的剑鞘撞到你了。”
李为世刚被李然揍过一顿,脾气收敛了些。见对方道了歉,也就不再多说,将视线转到了玉露身上。
“姑娘可是仙绣阁的人?我想做身衣裳,但不知哪种布料合适。能否借姑娘些时间,我们详谈?”那人竟抢先开了口。
玉露听闻,连连点头,请他过去,无视了李为世依依不舍的眼神。
待她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她便扬起了会心的笑。
“玉露谢过公子。”
金风瞥了一眼玉露,淡淡地回:“不必。”
嗯?没了?
玉露眨眨眼,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惜字如金的人。
可是他这么说,她连话都接不上啊?
“其实我也不是来做衣裳的。姑娘还是去忙吧。”金风见她欲言又止,便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玉露遗憾地垂眸,道了声是就转身离开了。
她一个姑娘家,哪里好意思腆着脸追着人家公子问来问去。
走了两步,玉露便回了头。只见那位素衣蓝纹的公子身姿挺拔、面容俊俏,站在那颇有一股超凡脱俗之气。
那简直就是她梦中情人的样子啊。
另一边。
安秋月看着玉露走远,才松开了捂着殷容的手,如释负重地叹了口气。
“我说,大恩人。咱能不能别什么事都往外说?”
殷容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磕磕绊绊地道:“驯、驯兽师又不是……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职业。你怕什么?”
……
“我、我不是说了,我低调嘛!”安秋月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朝殷容疯狂眨眼,恳求道,“殷容,就算帮我个忙了。这件事别声张好不好?”
殷容羞怯地抬了抬眼皮,在对上她明媚的笑容时,瞬间躲闪开来。
“我知道了。”
待他的心跳平稳下来,他才敢大方地将视线落到安秋月的身上。
“我看你气色好些了。想必你要救的人,已经平安无事了吧?”
她点点头,笑道:“是啊。多亏了你!”
殷容笑得有些无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借机做了笔生意。
不能再说下去了。他听她的道谢都要耳朵起茧了。
“不过,你……”殷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道,“这是怎么回事?抹过药了吗?”
安秋月尴尬地笑了笑。又是这个问题……不过这次她学了聪明,直接跳过了不能说的部分。
“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抹什么药。”
殷容撇撇嘴,道:“我看你衣着不凡,应当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能对自己的容貌这么不上心?”
她不明所以地歪歪头。这跟不抹药有什么关系?
“我那有祛疤的药膏,下次见面的时候带给你。”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秋月,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个姑娘家?额头上若是留了疤,往后向你提亲的人都得少个大半。”
她的嘴角抽了抽。她还不是麒麟王妃时,额头上没有伤疤,也没见有谁提过亲啊……
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多自由啊!仗着爹宠她,随时都能出入国师府。哪像现在,只不过是出来办正事,还要被王爷的人监视着!
想到这,她义愤填膺地道:“那最好。不成亲我还能满京城闲逛,一成亲自由就全没了!”
殷容被她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怔了很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看她这出离愤怒的模样,兴许也是对父母的指婚感到不满,才逃出来
第15章 只缘感君一回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