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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怜云幼时父亲乃是宋府的嫡长子,在府里谁不将她如珠如玉般宠着,可后来小叔娶了公主,他们一家的地位便急剧下降了。恰好那时父亲又突然病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母亲忙着照顾父亲,又日日与爷爷奶奶吵闹,对她们三姐妹的关心便少了。更有时候,父母当着年幼的她的面,就说她怎么不是个大男孩子,不然他们这一房也不会就这么失了当家的权利。
他们母女四人以前有多威风,父亲去世后,她们就有多凄惨。在这偌大的府里,便是下人也渐渐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是小叔那些姨娘也敢给她们脸色看,还有那个通房生的庶子……
所以,在大阿姐出嫁后,二阿姐闹着要招婿,她便跟着做了。就像二姐说的那样,她们都是宋家人,凭什么留下父亲用心经营的偌大家业给一群庶子庶女,简直是乱了宋府的祖宗血脉。
就没听说过哪家的嫡子嫡女要给庶子庶女让位置的!
宋三娘子便是一天都见不得那庶子过得安生的,此刻若是她能哄好这黄家小娘子,那个新来的继室怎么说都要给大房几分面子。只是封家原来有这么一门大来头的亲戚吗?
幸好二阿姐饱读诗书,知道那沧澜郡黄家乃是华夏极具盛名的儒学大家,家中子弟从高祖时便得到朝廷青睐,回回科举那都是有不少人进甲榜入翰林院的。就是平京城里的有名的书香吴家,他们几代人前立宗祠的人也曾师从沧澜黄家,如今他们在外也要自称一声是黄家某某大儒的徒子徒孙。论资排辈下来,在一众学子中便很有些正统来历,说出来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与宋怜云一样知晓沧澜黄家的,还有此刻就在主院握着封三娘双手垂泪的宋大爷,宋平安。
“你说谁?沧澜郡黄家的娘子来看望夫人?”
宋平安就着封三娘的手绢擦了眼泪,手却是半丝都没松,“?儿,你……”
意识到这事不能说,宋大爷先将下人遣出去,“你们在院子里等着!?儿,你看我这衣裳……”
见下人出去还关了门,宋平安马上换了话题,“你何时认识了沧澜黄家的人了??儿,你这病恹恹的身子,哪有精神去招呼她?”
说话时心里眼里满是疼惜,当然疼惜,心心念念小半辈子才娶进门的白月光,谁知他就是出去忙了几日生意,回来人就病得下不了床了。当时他就将这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狠狠罚了一顿,连管家也骂了,“夫人病了,竟然没一个人去给我报信,你们当真是该死!”
若不是杜姨娘一番肝肠寸断的哭诉,说是不愿他在外为家里分心,又怕他着急赶路出事,才没有去报信。
杜姨娘在宋平安面前一向是顺从恭谨的,因着他这些年一心惦念封三娘,便是与前头夫人也只生了一个儿子了事,这些妾室自然就更没什么机会。无所出的杜姨娘一早就表明真心,只是想照顾宋平安,为奴为婢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就好,加上确实有几分料理家务的能力,便得了他的信任。
如此一番,加上封三娘那日高热不退,宋平安这才没有继续追究。
“黄家……”封三娘哪里认识什么沧澜郡的黄家,她所认识人里姓黄、并且得了消息会来看自己的自然只有那两姐妹了,“嗯,安郎,你先让人进来吧。我实在起不了身,麻烦你了。”
“傻丫头,我们夫妻说什么麻烦?”宋平安厚实多肉的手掌轻轻抚摸封三娘病得发黄的脸,“既然是你认识的,我这就亲自去接。只是当真是沧澜黄家的?”
不是他怀疑,而是他与封三娘这些年虽然不在一处,可时时通信诉说衷肠与生活琐事,实在没听她说起过这大有来头的黄家。即便是当时接她离开山阳县的时候,与她送别的娘子也只是顺口提了一句是亲近的亲戚,甚至姓氏都没说,他自然也就浑不在意了。
宋平安跟他驸马爹一样是个情种,还是专情的那种。他虽然与科举读书没什么缘分,见识还是有的,沧澜黄家的大名自然也是如雷贯耳。吩咐了院子的丫鬟几句,宋平安这才在封三娘的催促下去了大门,去接媳妇那个来头颇大的外甥女。
宋怜云的几句话还是有点用,起码那婆子不用再挨打了。兰芝没有与人对话的权力,宋三娘子跟黄莺莺搭话,她便又退回到马车窗边站着。就这连下人都知道进退的模样,当真是让宋怜云心里对黄家多了几分钦佩。
“不知黄娘子一路还顺畅否?沧澜郡路途遥远,可着实辛苦了娘子。”
马车一角放了铜盆,盆中有散发着寒意的冰块,冰块正中半埋了一个带盖子的白瓷小瓮,其中琥珀色的正是酸梅汤。
黄莺莺喝了一杯热茶身上就冒汗了,这天气
第121章 进宋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