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人,长得很白,而且有点瘦,以至于脖颈那块儿让人觉得轻轻一捏就能断掉。
拆完线后她的左臂总算能够随意活动了,这让她稍微的心安了一下,这些天酒吧里那些伙计不停的要询问她的病情,周亚三天两头就得打一个电话过来,如果不是她告诉周亚今天就要拆线,周亚都能把自家那治疗外伤的独家跌打酒给她专程送过来。
冲完澡后的洗浴间里还有着弄弄的热气,她没有打开换气扇的开关,换气扇运行的时候太吵了,她习惯了这种安静的氛围,正如她的就把那样,安静的完全不像酒吧。
她穿上睡衣的时候,瞥到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虽然拆了线,但是已经有伤疤了,而且是隆起的部分,许诺抬眼看向了镜子,随手拿起一个干毛巾把已经变得模糊的镜子表面擦干净,里面很快的出现了她的身影。
肩膀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是还是有着红色的印子,而且那些向外突出的肉疤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她将手臂摊开,镜子里自然也能够看到手臂上那道长长的疤。
“还真的是不怎么好看。”许诺喃喃着,将睡袍穿好,睡袍带子也系成了结。
搞完这一切后,她又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一双腿,她试图让这两条腿并在一起,但是略显畸形的左腿明显无法做到与右腿保持在同一个状态。
许诺长舒了口气,她没有再勉强自己,拿着一块干毛巾放在头上,一边擦着一边走出了洗浴间。
床上连子涵躺的较为舒适,手上还拿着许诺最近在看的一本书——《荆棘鸟》,并且他看得滋滋有味。
许诺打开洗浴间的门时,连子涵又把眼睛转向了这边,他从床上坐起来,将书放回了床头柜,在许诺走过来的时候,他移动到了床尾的部分盘着腿坐着。
“有的地方你看不太清,我来吧。”连子涵说着,双手十分自觉的代替了许诺的手,拿着毛巾在许诺的头发上轻轻地擦着,细致温和。
“涂乐手术的时候,你要去吗?”许诺开口。
连子涵“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如玉和我打过电话,他现在很慌张,虽然涂乐答应了手术,并且这些天的心态都很不错,但是他心中一直都是惶恐不安的样子,即便他不说出来,我也会去的。”
“你不想去吗?”连子涵又问起了许诺。
许诺总是会做出与常人不同的决定,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情理之中,这一点曾经让连子涵觉得很有趣,现在的连子涵心中又多了些担心。
因为许诺很习惯将所有事情的最坏结果率先想出来,并开始考虑遇到最坏的结果应该如何应对,这一点在生意场上是非常有利的,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往往会让人觉得冷血,在很多人眼中,并不喜欢这样的人。
“我去与不去都是无用的。”许诺开口,语气平淡,还是那样清冷的语调,她是在认真的回答连子涵,“涂乐的病能不能完全治好,与我没有关系。起决定因素的是医生的手术经验和涂乐的身体素质,还有那微乎其微的希望。”
“在很多时候,不抱希望是最好的结果。”许诺说道。
连子涵的眼神暗了暗,因为许诺背对着他坐着,所以他并不知道许诺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是许诺并不是一个冷血到无情的人。
他知道,她只是将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明白,也将很多事情看得很理智。
“你一直都这样吗?”女人头发上的水几乎都被毛巾吸收了,最后的那点儿湿意实在是擦不掉了,连子涵将毛巾放在了一边,随后他双手环过许诺的胸前,将许诺抱在了怀里。
许诺没有抗拒连子涵突然做出的这样亲密的动作,一对正常的夫妻,相互拥抱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相反,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许诺的身体贴着连子涵的身体,男人的头依旧耷拉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柔和又好听,“从来没有对某一件事情抱有过希望?哪怕只是想吃一颗糖果那样的小事?”
连子涵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里的不确定和心疼简直能把人给淹没了。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是沉默不愿作答,还是在回想着要说的话。
连子涵也不说话,没有什么动作,只等待着许诺出声,不论许诺说什么,他只想要许诺开口说话。
“我应该有过。”许诺开口,平淡的语气里硬是让连子涵听出了一股心酸。
“
第三章:希望很脆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