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给了女儿一个“放心”的眼色,向冉柔离去的方向抬抬下巴,自有懂事的嬷嬷跟上去。
大势已定,不过是庶女一些小性,无关紧要罢了,常氏并不在意。
待室内只剩下母女二人,常氏才道:“虽然安王的婚事推给了冉柔,但看你爹的样子,明显还是放不下那丫头,只怕你的婚事,要往后压一压了。”
毕竟她们以冉华身子不好做借口,才说服了夫君让冉柔替姐出嫁,若是冉柔一嫁,便迫不及待的给冉华定亲,只怕会触了夫君的霉头。
常氏怜惜的摸摸女儿柔顺的发,后悔道:“若是早知道圣上有这打算,娘就不该因为白氏那个贱婢,而多留你一年,白白耽误了你。”
能推脱掉这门婚事,冉华已然很满意了,她对定亲这事看的不重,何况就算迟上两年,也有娘亲帮她打算。
冉华捏了捏母亲的手,安慰道:“娘亲之前虽帮我留意了几家公子,但婚姻大事,一嫁就是一生,晚一些也好,毕竟,人品德行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相看出来的。”
常氏闻言缓缓点头,华儿算是说在了梗结上。
待把冉柔送进安王府,她便仔仔细细的给女儿挑选郎君,京城名门俊秀多如牛毛,她定要给女儿选出个最好的,让她做有头有脸的正房夫人,享富贵安逸的舒适日子。
*
将军府后宅最西侧的折柳轩,是冉柔的住所,这里与大夫人常氏的朝阳阁隔了大半个院子。
这折柳轩小而背阴,却雅致安静,就连院外都种有翠竹。然这份雅致,在寒气未退的三月初,却显得有些萧索阴凉,冷风吹过,青黄的竹叶飘飘洒洒,偶尔打在守门丫鬟的脸上,有点疼。
坐在门槛儿上的青衣丫鬟,却无心管弄这扰人的竹叶,她腿上撑着个竹筛,手脚麻利的剥花生,而一双杏眼却巴巴的望着远处,拧着柳眉,一副焦色。
褪去了薄脆红衣的花生,讨喜的滚着浑圆的肚子,争先恐后的跳上竹筛,直到剥满了整整一筛的花生,暖春才终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端着装满花生的竹筛迎上去,献宝般放到冉柔眼前,道:“姑娘今晚可是有口福了!”
冉柔淡淡的应了一声。
暖春见姑娘兴致不高,只当是今日祭祖累坏了:“姑娘可是累了,暖春给您做一碗花生乳酪,好让姑娘驱驱乏!”
姑娘平日里最喜欢吃的糕点便是花生乳酪,但自年节以后,夫人因大姑娘的旧疾复发,定了安宅禁院的新规矩,她便再没有寻到出府的机会,自然也买不到做乳酪的食材。暖春之前本想去大厨房那儿借一些,却被姑娘拒绝了,姑娘说,莫要在吃上给人留下话柄。
暖春那时觉得姑娘活的太过委屈憋闷,说只是几粒豆子罢了,姑娘却红着眼角问她白姨娘临走前说的话,自此,暖春便再不提这事。
但她心中疼着这个过于懂事的姑娘,对姑娘惦念的糕点也自是上心,终是在今个寻着机会,托后院休沐的婆子去外面买了些花生和牛乳。
暖春正为自己好不容易买来的食材高兴着,只想让姑娘在这冻人的天吃上一块暖心的糕点,然而说完话,稍稍冷静些,才觉得不妥。
今日是寒食节,照例小厨房是不许开火的,二姑娘一向最守规矩,又怎会行这等出格的事儿呢。
暖春想明白这点,沮丧的垂下了头,她已经做好了被姑娘训诫的准备了。
冉柔点头:“好。”
“姑娘,你……”
暖春惊讶的看向姑娘,旋即释然。姑娘跪了一日,本就疲乏,在大夫人院里又吃不到可口的东西,现下定是饿极,才同意她开火的。
“嗯?”
“没事没事,暖春这就做!”
暖春却很喜欢这样“出格”的小姐,在她看来,规矩什么的,比起小姐的快活来,一点都不重要!
暖春说着话,飞快的跑去了小厨房,好像生怕冉柔反悔似的。
待糕点做好后,冉柔又叫暖春陪她一起吃。
直到伺候完姑娘入寝,回到自己房里,暖春挠着头发,还在疑惑……小姐祭了祖,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和往日相比,姑娘今日简直无半点规矩。但若让她选,她还是更喜欢今日的姑娘……虽没规矩,却让人觉得很是亲近。
卧房内,冉柔推开了轩窗。
呼啸的风顷刻间揉碎了灯盏内微弱的烛火,目之所望,皆是暗沉。她抬首,望着那个被乌云遮住的月,温顺眉眼一寸一寸化为凉薄。
规矩?
她的天已是黑的,又何需在意那些无用的东西。
*
春雨簌簌,浸湿了清明,在这个多雨的节气,宫中赐婚的圣旨传了一道又一道,祭祖延嗣是大齐皇室历年春祈的惯例,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整个礼部为此忙到头角倒悬,恨不能一人分成两个。
镇国将军府这些年比不得宣武侯,曲周伯爵这些新贵,又是赐给安王做短命鬼妾室,所以没几个人在意。
谁知在华严寺清修的太后听说,此次侧妃之选,乃是镇国将军府家的姑娘后,竟派了贴身的嬷嬷去将军府教二小姐规矩,一时间,整个将军府都热闹了,就连将军收到消息,亦是震惊的久久不言。
也不怪将军如此震惊,自今上登基以来,太后便
第2章 恶主?刁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