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观位于城北,紧挨着王府,后面有小门可以相通,李云阳一路疾驰,滚鞍下马,如飞一般冲进了观门。
“孽徒,又迟到了,除了误事还会什么?”
冷不防一股强劲的灵力拍在他胸口,将他直接掀翻在地,口中涌出一团鲜血。
李云阳不敢运功调息,一个翻身单膝跪下,俯首请罪,“是,徒儿来迟,还请师父责罚。”
“大国师,世子还等着他呢,可不能再耽搁了。”
屋内传来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李云阳听出是世子身边的大太监罗志,连忙躬身道谢。
“既然罗公公为你求情,就暂且饶你一回,还不快滚进去。”
李云阳如蒙大赦,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忙进了后院,大厅中一名五、六岁的孩子,锦袍玉带,正在闹脾气,地上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我偏不吃,快叫李云阳过来。”
小世子将面前的碗碟全部打翻在地,到处是残羹剩饭,一片狼藉。
“世子爷,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李云阳还未进门,便掏出一个民间常见的娃娃泥塑,在他面前晃了晃,世子的眼睛立刻就吸引了过去,一把抢过那胖娃娃,翻来覆去的看着,爱不释手。
“还不收拾了重新做些肉糜来。”
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人,李云阳低声斥道,那些人见世子并未吭声,赶紧爬起来飞快地开始收拾残局。
李云阳松了口气,面前这孩子便是齐王唯一的儿子梁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杀孽太重,他上面的五个哥哥都相继夭折,只剩下这个洗脚婢所生的幼子,还时常三灾八难的。
大国师掐指一算,说这孩子刑克父母,必须要舍入道门祈福三年,才能平安长大。
这么小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通天观虽然大,到底没什么游乐的地方,很快就觉得厌倦了,每天闹着要出去玩。
梁拓娇生惯养,性格任性霸道,这些奴婢哪里劝得住他,可偏偏又不敢用强,只急得焦头烂额,若是世子有什么闪失,他们就是死一百遍也不管用。
只是没想到后来解决问题的,却是那大国师不受宠的小弟子李云阳,他每日变着花样逗世子开心,弄得一天不见他便发大发脾气,谁也劝不住。
因此李云阳明明不受国师待见,却在通天观炙手可热起来,偏他这份能耐谁也取代不了,嫉妒也没用。
李云阳陪着小世子玩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又把他哄睡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来到国师门外,等待召见。
“进来吧。”
听到屋内传来召唤,李云阳低垂着头走了进去,窗前蒲团上一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正在打坐,身穿紫色丝质披帛道袍,头戴白玉冠,一柄拂尘雪白蓬松,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听说你昨夜找到个女魃?”
此人正是李云阳的师尊,国师天玄子,上清宗大长老,不过他这个国师的头衔是齐王矫诏封的,着实有些尴尬。
“是,已经养在府中了。”李云阳恭谨无比地答道。
“这件事情要做得隐蔽些,莫要泄露了风声,污了我通天观清名。”
天玄子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弃,声色俱厉,“记住你的身份,像你这般卑贱之人,就要懂得谨守本分,莫以为有世子依赖就自以为是了。”
“是,弟子谨记。”
李云阳的神色愈加谦卑,但却换不来天玄子的好脸色,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去吧。”
手里“啪”地扔出半本册子,砸在他脚边,李云阳却如获至宝,赶紧捡起来,倒退着走出了房门。
门外,李云阳将残册揣入怀中,又用手压了压,仿佛在感受着它的存在,长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
从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乞儿,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靠的是无双的忍耐力和坚毅不拔的心性,卑躬屈膝又如何,这世上尊严值几个钱,在生存面前什么都不是。
第3章御魂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