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疑是故人来
一千三百年后。
是夜，微雨方歇，温润的空气中飘着酒香。
夜已深，食摊也少有客人。
言欢又回到了临城，临城已经重建。街还是前年前的街，只是人叶不是过去的人。
今天的临城比一千三百年前还繁华，只是少了可以一起喝酒的人。叶之贤不能活一千三百年，宋远清也不能。
言欢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接一个看着别人死的过程，就像叶驰风，他转过了何止百世。每一世他们都在这里相遇，可惜叶驰风始终不认识他。叶驰风也就始终不能超脱。
食摊前只有言欢一个人在自斟自饮，举杯之间言欢已察觉身后不远处一串细微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公子，小的给你添酒吧？”
说话的是食摊的老板，那个长了两撇小胡子的小老头，笑的十分亲切。
言欢点点头，嘴角一抹苦笑。自己竟以为是他来了，距离上次见到他已经二十年了，思念使他有些错乱。
“公子等人？”
小老头边倒酒边问道。
言欢喝了一口酒，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弯月亮已经偏西，今天是等不到他了。
言欢摇摇头道：“对。”
小老头一脸惋惜的说道：“只怕公子今夜等不到了，夜深了，只怕他不会来了。”
言欢一笑道：“没事，我等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有一天他会来的。”
小老头只道言欢是在等一个妙龄女子，又道：“可是公子，人青春年少也就那么几年，一眨眼就像我这样了。”
言欢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劝自己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可他不太会说话。
言欢笑开了，明朗的笑在他英俊的脸上漾起一丝温暖。
“……”
言欢没法告诉他，他已经在这棵树上吊了一千多年，也没死。
言欢问道：“你以前曾见过在下么？”
小老头又仔细端详言欢半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道：“公子刚来我就觉得眼熟得紧，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公子我们曾见过么？”
言欢道：“见过，当然见过。”
言欢没有说，他见这小老头的时候，他还只有三岁。跟着他爹来这里摆摊，他还光着屁股到处跑呢。
言欢想到此不由的一笑。
过了三更，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了。小老头也坐在火炉边打起瞌睡来，言欢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正要起身离开。可却在这时言欢听到一串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该来的终于还是回来。
言欢微微一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他没有回头，只是专心的喝他的酒。
一袭白衫的少年自街角静静的走来，来到言欢的桌前。言欢仍没有抬头，何须去看，哪是自己千年以来所等之人。
少年在言欢对面的桌旁坐下，俊目始终不离言欢一寸。
言欢抬头举杯对白衣少年道：“喝酒。”
“我不会喝酒。”
言欢看着眼前的少年，还是千年不变得容颜。少年白衣如雪，青丝及腰，面如皓洁之月，目若闪烁之星。也只一眼而已，目光扫过之处，没什么能逃过言欢的眼睛。他见少年衣袖上沾染了些许灰尘。言欢心里一叹，你断不能在今世超脱。
师父说过，只有他的衣服上没有灰尘，叶驰风才真的能转世为人。
“不会喝酒，那你会干什么？”言欢端起酒杯，轻轻一笑。
少年看着他，心叹：好一个漂亮男子，温润如玉，似曾在哪里见过。
“我会杀人。”少年冷然道。
“这不好。”言欢一口将酒喝干。
“假如我是一把剑，当我刺进你的心里，只需你心里的一滴血，我就不必从这世间消失。”这个冷酷的白衣少年如此的与众不同，话说的如此不近人情，可他却说的那么认真。
“那岂不是我就要从这世间消失，最好是你和我都不必消失，再说你也不是一把剑。”言欢说着又自斟自饮起来。
少年又道：“假如我真的是一把剑呢？”说完他用清冷的目光看着言欢，或许他的眼光永远这么冷，让人从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心。
言欢并不回答，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喝到第七杯才又看了白衣少年一眼，见他仍认真的看着自己，认真的让人不忍让他失望。
“在你刺进我心脏之前，你要赶紧学喝酒才行，我下半辈子的酒你要替我喝了。
听了言欢的话，少年清冷的目光和漂亮的嘴角都有了笑意。
这就够了。
喝完酒，言欢又回了趟碾丹山。清风大殿外的练武场已经杂草丛生，言欢穿过齐腰深的草，朝大殿走去。
这是他和之舞一起长大的地方，记忆如此清晰，就连之舞那银铃般的笑声似乎还在耳畔。
“师兄，等等我，我也要去。“之舞跑过来拉住言欢的衣角，眼中带着泪光。
“你乖乖在家，师傅不让你下山，我去捉妖，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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