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硝烟和硫磺味已然散去,林子里,除了地上那四人一马,五具死尸,有九个汉子正围着一丝不挂的马如风狂踢乱打。在他们的身后,另有三人正在商议着什么……。
“那日小谷城外决战,我和尉迟将军一同追击溃敌,不想跑出二三十里之后,却遭马如风的伏兵,他是火铳队的队长,手底下火器最多,我等仓促应战,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死了二十多人后,其余人等尽数被他活捉。”施敬德是个外表忠厚,年近五旬的汉子,此时的他松了松捆绑多时的筋骨,望着司徒腾,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我等被莫名其妙的塞进了马车,便一路向西狂奔,每逢驿站也不留宿,往往是马如风派人到驿站里取些吃食,便又连夜启程赶路。除了白天在偏僻处小歇两三个时辰,尽他妈都在这马车里颠簸了。”尉迟凌见施敬德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说话有气无力,便接上了话茬儿:“我说司徒将军,您是怎么找到咱们的?”
“不瞒两位,兄弟现下已被革职。这不,想要去山西找个朋友,却不想,遇见了暗藏你们的三辆马车。我见这驾车之人昼伏夜行的鬼祟模样,便知其中必有蹊跷。于是便一路偷偷尾随,不想发现两位竟落难于此。”司徒腾说了原由,却有意无意的将寻黄公子的这一节给遮掩了过去。
“咱们这边莫名失踪,朝廷可有什么处置?”施敬德一贯恪尽职守,把那军人荣誉视作性命一般,他还真怕朝廷对其有所误会。
“刘福那厮告了咱们的黑状,我看二位回去也难逃撤职查办的命运。”司徒腾苦笑一声:“这不,老子非但没能领到功劳,反而被罢去了官职。”
“哎呦,这可如何是好?”施敬德和尉迟凌面面相觑,一时尽皆变色。
司徒腾搭救同袍,自然也有私心,笑着安慰二人几句,便将目光投射到了马如风的身上。
“我也曾问过这姓马的,这是要带咱去哪儿?可这厮口风极严,不肯吐露分毫。只说这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尉迟凌见状会意,向司徒腾说道,神色间却依然为自己的前途未卜而担忧不已。
“奉命行事?嘿嘿,若这姓马的还要奉命行事,兄弟们,你们也就不用客气了,拳脚都往他的要害招呼……”司徒腾听尉迟凌这么说,倒也来了兴致,他一边让那九个方才救下的军士痛打马如风,一边开始翻查从他身上扒下的衣服。没过多时,司徒腾的手里便多出一块方形的锡牌,仔细一瞧竟然是锦衣卫的腰牌!
“停手!”见到腰牌,司徒腾立时喝令士兵退下,他走到马如风的身前,将手里的衣服扔还给他,随即拱手冷笑道:“老弟在小谷城戍边多年,什么时候高升成了锦衣卫百户?怎么也不和兄弟们知会一声,哈哈哈,也好叫大伙儿一起替你高兴高兴。”
“锦衣卫做事,岂可泄露机密?将军便是打死标下,标下也不会吐露分毫!”那马如风朝地上啐了口血,满脸的愤然,拿起裤头便要往腿上套去。
“好好好,我对你如何加入锦衣卫无甚兴趣,咱们不妨先谈谈眼下这档子事儿。”司徒腾闪动着他那双鹰隼般的招子,似是要将面前的这个同僚一眼看穿:“你绑架我这几个兄弟却是意欲何为?”
“将军无需多言,爽爽利利的杀了标下便是!”那马如风一边拿过了衣服,一边决绝的回瞪司徒腾。
“真不说?”司徒腾失望的搓着双手,但随即脸上便泛出一抹阴邪的笑意。
“打死也不说!”马如风挺了挺胸膛,一股凉风迎面刮过,却使他不得不加快了穿裤子的节奏。
“哦,既然老弟死也不怕,却不知老弟可知羞耻?”司徒腾问道
“老子死也不惧,还怕什么羞耻,狼司徒你这狗杂碎,有什么厉害的尽管往爷爷身上招呼!”马如风似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知道自己落入这头豺狼的手里,定然不幸,言语也开始污浊起来。
“哦,既然阁下已然不知廉耻为何物,那,那一定也无所谓这个……”司徒腾将马如风手里的裤头一把抢过,顺便将人也一并放倒。还没等对方回过神来,一根粗糙的麻绳便已利落的套在其命根之上。
“司……司徒腾,你……你这是作……作……作甚?”马如风见状不由大骇。但这狼司徒岂能理会?抬手间,麻绳的另一端已然被绑在了马车的车辕之上。
“狼司徒,有道是……是……士可……可杀不……不可辱你……你你你给……给我解开!”马如风眼见形势不妙,不禁连忙用手去解缠在身上的绳子,怎奈这司徒腾手法独特,他这番心急火燎的乱拉一通,非但没能解开,反而越拽越紧,害得身下那根无辜的“小和尚”憋得红中泛紫,没等那马车移动,便大有自行了断之势。
“能不能好好谈谈?”狼司徒斜着眼看了看马如风,嘴角边上的笑意变得越加险恶。
“能!哎呦……能能能!”马如风沉默半晌,忽的吐出一句。在其身后,尉迟凌他们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好,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若有丝毫隐瞒,我这马鞭一挥……嘿嘿,后果怎样,也就不必本将军再??鹆恕!彼就教谥?阑鸷蛞训健
“是是是。”马如风只能点头称是。
“还是方才的问话。你是何时加入锦衣卫的?”司徒腾有意无意的扬了扬手里的马鞭。
“标下世代戍边,本是个微不足道的校尉,这个,几位将军也是知晓的。就在小谷城被围之前,锦衣卫里有人找到了标下,说是升任标下为百户。”马如风只能老实交代。
“会有这等美事?”司徒腾故作不信。
“天……天下自……自没有如此无缘无故的美事。锦衣卫要标下前去贿赂刘……刘福……刘……刘指挥,让他将许多精良的火器当做报废之物偷运出来。标……标下知道这是杀头的罪过,但又怎敢违逆那帮煞星,于是便说服了刘……刘福,将兵器偷偷运了出去,交给了一名锦衣卫派……派下的中人。”马如风脸色铁青,说话发颤得厉害。
“刘福可知你的身份?”司徒腾开始追问。
“这事儿戴安他们尽皆清楚,想那刘福多半也心知肚明。标下甚至觉得刘福与那锦衣卫早有了联系。你想想,私运火器那是天大的罪过,他为免引火烧身,这才让锦衣卫找标下来做主事人,万一事情败露了,也好让标下和那中人去当替死鬼。”马如风倒也着实精明,
第二十七章,知恶不拒,知祸不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