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厮杀从黄昏持续到了黑夜。
血光似将天上的一轮冷月也映照得有些刺眼。
暗夜中。
除了已然占领的东外城,其余三面城墙的守军虽被汉军主力拦住了逃回内城的退路;但他们依然拒不投降,仍用那残存的火器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东城的废墟和内城之间坚守着汉军先锋五个梯队。受伤的士卒已然被抬到后方医治,而残存的四百人马却依然没有接到换防的命令,只能在这残垣断壁之间勉强安营扎寨。等着后方的伙夫推来了一车车的热腾饭菜……。
此时,在一段残破的护墙后头,三个满是血污并排而坐的汉子正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那满是大小射口的内城城防,呆呆出神。虽然他们的手中都有上好的白面馒头,虽然他们嘴里也有味道不错的牛羊肥肉;但从他们的神情来看,竟瞧不出一丝活人的气色,全似三座木雕泥塑杵在那里。
“唉,想不到咱们兄弟终究还是杀了进来。”曾几何时,何中欢也在官军的逼迫之下攻上过许家堡的城头。但是那一次要不是司徒远的宽宥,自己决计不能逃出升天。可是眼下,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终于再次卷土重来。但是经过先前的一通厮杀之后,竟觉得整个身子都如被人掏空了一般,仿佛已然失去了自我,见不到本尊。
“我……我……我……噢……”一旁的李松原本就目光空洞的怕人,被何中欢挑起了话头,似想起了什么,没说出一句整话,便已呕吐起来。
“没事吧兄弟……”隋厚朝见李松大吐,刚想宽慰几句;不想方才开口,也觉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一时也跟着语塞。
“没法子,第一次杀人谁都不会好受。不过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何中欢知道李松虽也擅长拳脚,但生平从未杀过一人。今日一战,定然很不适应。
“我……我……我在乱军之中好像……好像一刀刺死了一个小姑娘。”李松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具尸体,只见此人十三四岁的年纪,皮肤白净;虽然死不瞑目,但也仍能看出其生前的清秀相貌,唇红齿白,确与女子有八分相似。
“嘿嘿,你这雏儿,能分清那厮是男是女?”一旁的隋厚朝故作讥讽了一句。似也怕此事成为兄弟的心魔,从此一蹶不振:“天下间男生女相的汉子多了,别他娘杀了个人便婆婆妈妈的。”
“我去看看。”何中欢见隋厚朝的话语丝毫不见作用;长身而起,提着盾牌便跑到了掩体之外。借着那清冷的月色,迅捷的摸到了那具尸体之旁。用手探了一探,随即不等对面敌人的弓弩射到,便已退了回来。
“男的女的?”李松和隋厚朝异口同声的问道。
“废话!他那玩意儿比老子的还要长呢!如何是个女子?”何中欢猛力挤出一丝讥笑之色,竟不忘一边说着话语,一边朝李松的脑袋上打了一击爆栗。但他心中清楚,方才的那具尸体的确是个弱质女流。如此芳华正茂的年纪便被人一刀捅死,当真是可惜之极,着实是残酷之至。
“哦,原……原来我杀的是个男……男的!”李松终于舒出一口气,愁眉似也不像方才那般紧锁:“唉!这……这也无法可想,他……他要杀我……,我……我也只能给他当胸一……一刀了。”
“是啊是啊。战阵之
第二百八十七章,疚心疾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