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遣梦的手搭上自己的脉搏,沉思片刻后,道:“我不是开了三个方子么,去把第三个煎了。”又对老者说:“病重者,热入营血,当先清血分之热,随体症加减用药,病轻者,热入营卫,当营卫调和,病微者,尚在卫表,只需稍加清邪解表便可。”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资历深,而是这病在现代见得多,老师的法子记在心里,所以才能轻而易举的治疗。
老者闻言恍然大悟,直敲自己的脑袋:“老夫闻疫色变,乱了章法,这位娘子说的是啊,敢问娘子的医术出自哪位名医之手?”
云遣梦笑笑,想说出自医科大学,“先师无名,不足挂齿。”一语带过。
晏弘承见她说的话多,瞥了眼老者道:“你先出去吧。”
老者赶紧朝着他叩拜:“谢教主款恩。”
药拿过来时,晏弘承躲开了云遣梦的手,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喝,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她看着他拿下面纱的脸,露出青青的胡茬,有些心疼:“这几天你也没休息好。”
晏弘承不语,脸上神情严肃,每一勺都把温度吹得刚刚好再喂给她。
云遣梦笑了笑说:“臭小子长大了,一下子让我还有点不习惯呢。”傻了那么久,现在反倒轮到他担当大任了。
他依旧不语,云遣梦不由得闭上嘴,乖乖喝药,可那浓烈的腥苦味让她一下子胃中作呕,都吐在了晏弘承的鞋子上。
晏弘承看了眼,眉头皱了皱:“当大夫的还怕喝药?”
“里面有鱼腥草。”
“很难吃么?”他问。
云遣梦定定的看了他半晌,一直萦绕她脑中的问题不禁问出口:“你还记得你怎么死的吗?”
不料这一字说出,晏弘承倏地起身,眼里迸射出一股浓浓的恨意,那通身的杀意令云遣梦都感到害怕,似乎下一秒她就是那些被撕碎的残肢断臂。
许是她这样的神情让晏弘承察觉到了,他朝她伸出手,云遣梦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可又一想,这是自己弟弟,他从小的脾气也倔强的厉害,又经历了这么多,自己多想了。
她顺势借着他的手从床上坐起,晏弘承将被子给她垫在身后,让她坐的更舒服些。
“我不是还活着。”他说。
“我说的是之前,我们一起开车,遇到泥石流,还记得吗?”为什么她觉得他对前世的印象一点没有呢?她从小就敏感鱼腥草,有一次小承故意在她的菜里放鱼腥草还被她揍过。
论上来讲,她不相信小承弟弟没有记忆,她都有,他怎么可能没有,除非……
那个想法被她第一时间否决,绝对没有那样的巧合。
晏弘承想了很久,从遇到这个女人开始,就一直用另一个身份套在他身上,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善良,即便他不是他的弟弟,她也不会是一个坐视不理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可她的眼中却装了另一个男人!
晏弘承缓缓坐下,身上的白色教袍顺着床榻延伸在地上,通身的气质行云流水般的华贵,即便是破衣烂衫,他从小的帝王气质也由内而外的显现。
他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目光,问:“你觉得……我是你要找的人吗?”
这话听的云遣梦心里更加不安,但她极力的笑着,想将那一点不安掩饰住,手抚上他的眉眼:“你看,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就连鼻子都一样,怎么说不是呢?还有,你看我们的眼睛长得多像?”
是的,他们都长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笑起来眼含秋波,可事有凑巧,她和单冰月长得还不是极为相像。
云遣梦的语气骤然坚定:“无论如何,你都是,都是我弟弟,谁也改变不了。”即便不是……她也认定了。
晏弘承出去了,屋子里残留着淡淡的汤药味,可云遣梦这会儿苦的不是口,是心!
胡风慌张来报:“主子,不好了,外面被教徒围住了。”
“走,去看看!”晏弘承心里担忧,难不成那吴天教主又回来了?
但开门的场景让他诧异,所有的教徒见到他,纷纷跪了一地:“感谢教主慈悲,救我们于苦难,教主果然神通广大……”
震天的口号再次响起。
“主子,如今怎么办?”胡风问。
“是时候揭开真相了。”
晏弘承大步来到门外,忽然跃上二楼站在栏杆上向下望,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两个鸡蛋,他看着下面的众人道:“天神说,要从这两个鸡蛋中选择一个不会被摔破的作为奉殿的神蛋,日后孵出的鸡也便是圣物。”
话落,他的两只手一松,鸡蛋自由落体在地上“啪嗒”一声,碎成了清黄两色的蛋液浸入泥土中。
众人哗然一片:“哎呀,这两个鸡蛋都没有资格,我等是不是要奉上鸡蛋啊……”
 
第一百一十章 收服邪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