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的空旷荒野上,清冷的野风席卷着突兀的枝枝蔓蔓,天高地厚,一望无垠。
昂头就是白云苍狗云卷云舒,那湛色的天空,仿佛是被雨水清洗过一般,干净的仿佛透明,白色的云朵漂浮在那上面,它们悠然的缓慢移动,它们不动声色的看着地面上发生的一切。
荒凉是这里的模样,放眼望去这里没有树木没有花草,坚硬的土地仿佛凝结成了石块,当浩浩荡荡的亡灵军队,因为号召而集结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它们都没有因为马蹄的践踏,而留下一点点的印记。
乌压压的大批亡灵军队,在汹涌的集结,他们一个个身影魁梧挺拔英姿飒爽,精致的铠甲上面是栩栩如生的龙虎,他们的脸上统一的都戴着凶恶的面具,他们露出在空气里的手上,布满老茧,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模样,他们就好像是统一复制出来的完美杀人武器一样,排列成方阵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军队,一个一个都是黑色的精制甲胄。
他们手持锋利的神界兵器都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异样兴奋,挺拔的站在那里他们浑身上下都是喜血腥崇杀戮的气息,他们每个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有利于军队的决定,他们每个都能在浑身伤痕累累的情况下歼灭敌人无数,他们是天地之间最英勇的战魂幻化而成,他们是只知道服从不知道感情的军人。
亡灵军队的方阵前面,是打马而立的怀俟,他穿着一身泛着寒光的精致甲胄,骑着一匹矫健的黑色战马,手中一把长戟,腰间一把神剑,长冠束发,眉眼狠桀,如此立于世间最强大的亡灵军队之中,浑身上下都仿佛透露着杀戮的气息。
而怀俟的心里,却不似表面上的那么冰冷无情,他看着他统领了那么久的亡灵军队,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感伤,虽然他面前的战士们,都不是真正意义的天兵天将,但是怀俟还是希望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能大无畏的站出来,告诉他怀俟,他不想去要屠杀自己人。
那么怀俟一定会立马放下手中战戟腰中神剑。
可是,没有,他们的脑海里,早以没有了七情六欲,对于他们来说,绝对的服从命令,才是他们要做的事,而不是想怀俟所想的那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悲恸的站出来告诉怀俟这么做不对,让怀俟有理由给自己一个放纵的借口。
浩浩荡荡整装待发的军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周遭都好像是入了夜一般的静谧安宁,怀俟将长戟反手拿到背后,那带着寒光的刀锋在空中凛冽的划出了一道半圆的气痕,怀俟在心中难过的默念,马上就要出征了啊。
以往,他带领亡灵军队出征的时候,都是激动人心士气高昂的样子,整个整个的方阵都透露着激情澎湃的模样,那种气势,让人心潮澎湃,让人热血沸腾。
而今,不知道是不是坏死被自己心中的情绪给给左右了还是怎么的,他感觉如今的亡灵军队,好像都严肃着一张脸,虽然隔着面具,但是怀俟却能如此的感觉到。
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他们怎么会感知到自己杀的是什么人呢?对于他们来说,那些猩红的鲜血流在手上,没必要去区分是谁的啊。
天空中飞过一两只乌鸦,在这个寸草不生荒凉之极的地方,它们代表的是死亡,它们喜欢流干血液的尸体的味道,有它们的地方,就有生命要离开。
它们,是在催促自己不要再优柔寡断了么?
怀俟忽然之间定住了瞳孔,直直的看着眼前等待已久的亡灵军队,他的脸上开始变的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残酷冰冷,他的眼里是凛冽的寒光,那带着死亡色彩的光芒,让他整个人都好像是上古战神一样嗜血狂暴,他如沾染在那些冰冷刀锋上的鲜血一般殷红的薄唇,也透露着残忍的弧度,他那曾经煮过饭烹过茶做过糕点的白净素手,死死的握着即将开始它真正使命的冰冷兵器。
他就这样看着亡灵军队,看到了自己的瞳孔都开始有些干涩,看到了他自己握着兵器的手骨节都开始泛白,他终于说出口了话,那一声,声音洪亮有底气,但是总让人听出了一种落了灰尘的沉重与难过。
“出发!”一声令下,亡灵出动。
而明尾山这里,依旧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空旷高大的祠堂里面,辛婆婆正在虔诚的跪在蒲团之上闭目颂经,她花白的头发里,有些许阳光在微微跳动,空气中微微的浮着几粒灰尘。
忽然之间,辛婆婆猛的睁开了双眼,原本挺拔的跪姿忽然之间松垮了下来,一瞬间的动作带动了空气中的灰尘,它们开始四处乱窜,好像是逃命一般。
辛婆婆手里的檀木珠串,也失手掉到了地上
辛暮新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