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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男人和孩子[1/2页]

芳菲与城 清扬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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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呼吸急促,小脸通红,一看到林琅,就往她怀里蹭,委屈地哭了:“妈妈我难受。”她心里咯噔一下,用手探了探额头,糟糕,发烧了。
      林琅有点慌了。赵先生并没有跟进来。她叫他:“帮我把温度计拿一下,在电视柜左边的抽屉里。”
      他应声,很快找到了体温计,拿进来递给她,坐在了床边。
      她用的是传统的水银体温计,塞到孩子腋下要等一会儿。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枯坐着,房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要不,你先回去吧!”此刻林琅心里除了焦虑着急,再无别的情绪。
      “我陪你。”男人说了句简单又暖心的话,林琅心里稍稍有点安慰,孩子要是真生病了,身边有个照应的人也好。
      拿出体温计,37.8度。孩子说嗓子也不舒服。根据以往经验,林琅猜想是白天在温泉玩水一冷一热吹风受了凉,或者游泳池的水不干净细菌感染。
      家里有小孩,常备药都有。她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贴给雅雅贴在额头上,又找出上一次剩的头孢克肟颗粒,孩子又哭闹要抱,赵先生忙说:“我去冲药。”
      他很快冲好药,端来递到她手里,她手刚一碰杯子就被烫得缩回来。
      “小心小心,有点烫。”他把杯子放到床头柜。
      林琅心里着急,想埋怨,忍住了。
      药晾凉了给孩子喝下,小人儿躺下了,一只手摸着妈妈的衣角,小腿缠在妈妈身上,紧紧地裹缠着,林琅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林琅又说:“你回去吧!”
      他还是不愿走,说:“我去外面。”
      过了半个小时,她再给孩子量体温,烧退了一些,也睡得踏实了一些,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此折腾一番,已是半夜一点多。她又困又头疼,起来去厨房接了一杯水,看到赵先生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接好水回屋,因为刚才保持一个僵硬的不舒服的姿势,腰有些酸,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捶着腰。
      他并没有睡踏实,醒过来,起身:“孩子好点没?”
      “烧退了一些。”
      他走过来,靠近她,拢住她,温柔地说:“辛苦了。腰不舒服吗?我帮你按按。”
      他的手滑向她的腰,她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要帮她按摩,这只手,依然饱含热烈的情欲,她刚才会错了意思,他并不是留下来要陪她应对突发事件,有个照应,男人的欲望就像洪水猛兽,他只是想把没做的事情做完,她悲哀地意识到,只有她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孩子,没有哪个外人能够真的急她所急,想她所想,是的,他只是个外人。
      她心里一阵惘然,被男人热情地抚摸了一会儿,不仅没有被撩动欲望,反而升腾起一阵厌恶,她推了推他,语气很平静,但心里已经很不耐烦,说:“我累了。”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又恢复了绅士风度。已经表现了大半夜,不差这一会儿。他依然温柔体贴地在她额头亲了亲:“你去睡吧!有什么需要你叫我。”
      她进了卧室,这一次,关上了门。
      这一晚大家都没有睡踏实。六点钟,她又给孩子量了体温,又升高了,但她已经不打算跟他说了,准备起床就送孩子去医院。
      七点钟,男人去楼下买了早餐送上来,象征性地问:“孩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
      她从他的口气里听得出,他很希望她回答“没事了”,果然,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那我去上班了,你也抽空好好休息一下。回头再联系。”
      男人走后,她向公司和幼儿园请了假,哄孩子起床,看到桌上的早餐,心里又有点愧意,其实,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胡乱吃了两口早餐,带孩子去了附近的社区医院,她一个人带孩子,这里方便,不用排队。
      查了血,医生说是血象高,正是林琅猜测的细菌感染。开了吊瓶。
      针扎进孩子的手背,药液一点一点流进孩子的身体,她抚摸着孩子的额头,心疼又愧疚。
      打完针,烧已经退了,带孩子回家,再煮粥,吃饭,喝药,在家休养一天。
      下午五六点时,李总监忽然打电话来,劈头盖脸质问:“春水尚居那个项目我不是让你跟着吗?你这两天去看过吗?”
      “前天去过。今天我有事请假了。怎么了?”
      “地栽的几种植物,有一些定错了,客户看到了,冲我发牢骚呢!这个是谁负责的?”
      “我负责。我现在就解决。”
      挂了李总监电话,她先找负责采购花木的小李了解了情况,原来,原定的秋枫没有买到,就买了重阳木代替,客户很不满,了解完情况,她先给公司合作的几家苗木商分别打电话确认,他们都表示没有秋枫货源,和小李说的情况一样。
      林琅挂了电话,心烦气躁。
      这件事本不该她负责,但李总监让她“盯着”,给了她权利,也就要承担责任。她翻看着通讯录、好友列表,一筹莫展。
      过了一会儿,一个苗木商回电话过来,说可以从山东调货,只是多等两天,当然,秋枫本来就不便宜,从外地调货,成本自然也增加了。
      她说考虑一下,五分钟后给他回复。
      社区医院的儿童输液区在放动画片,是绘本英语故事《野天鹅》,雅雅忽然想起来,扭头问林琅:“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那个花园,叔叔说用荨麻教我织衣服。”
      林琅心头一震,那个英俊的农民从脑海里跳出来,找他啊!他不是做苗木产业的吗?
      “好!等你病好了就去。”
      她打开微信,搜索了很久,在底部找到了她和那个人的对话框,对话停止在一年前,他问了话,她没有答,如果此刻她忽然发消息过去,会不会显得唐突?显得尴尬?迟疑了几秒,她从他的首页里找到电话号码,沉了一口气,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听,对方的声音依然是沉稳温和的:“你好!我是周重光。”
      不知为什么,林琅说话有点不利索了,磕绊着:“我是荷风园林景观公司,想请问,你那边有秋枫树吗?”
      “没有。”对方回答得很干脆。
      林琅心里最后一点希望落了空,没想到对方大喘气,又说:“不过,我可以帮你找一找。”
      “啊真的吗?太感谢了,我们需要两棵,价钱好商量,当然,也别太贵,我们得控制成本,不然……”
      林琅迟疑了一下,说不下去了,她也觉得自己笨嘴笨舌,蠢得要死,一点也没有职业女性的口齿伶俐,逻辑严谨,为什么会这样?自己过去多年的职场经验都喂了狗?她懊恼极了。
      对方在电话那头笑了:“新工作顺利吗?放心吧!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新工作的。”
      新工作?
      他从电话里听出来她是谁了?他知道她换了新工作?
      “我……”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不显突兀和失礼。
      “林琅。”他忽然对她直呼姓名。
      “嗯!?”她怔住了。他记得她的声音,她的名字,他连她换了工作都知道。
      “明天你来取货吧!”
      挂完电话,她盯着那个没有回复的微信消息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这时,她才敢给客户打了个安抚道歉的电话,承诺第二天解决问题。
      孩子打完针,正好是午饭时间,赵先生打来电话,问她有时间没一起吃午饭。
      她马上敏感地意识到,他又开始约午饭了,想过二人时光,他厌烦与晚上带孩子的她约会了,他不再伪装了。
      “中午有个午餐会议,不能出去。”她淡淡地说。
      “那晚上呢?”
      “晚上有点事,不出去了。”
      他没有再追问,也一句没有问到孩子的病情,说了一两句淡而无味的客套话,“照顾好自己”,“好好休息”之类。
      挂完电话,林琅心里一阵惘然。
      打完针的雅雅早已退了烧,精神状态良好,只是嗓子的炎症还没好,第二天还有针,可她要去郊外拉那两棵树,谁陪孩子打针?她先想到自己的母亲,打电话过去,母亲在医院里,语气又欢喜又紧张:“你嫂子快生了,这都疼了一天了,还没动静。”
      前两日只听说楚清预产期推迟了,这两天雅雅生病,还没顾上问嫂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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