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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一壳所生[1/2页]

九十日春光流年渡 危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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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何人,怎么会在我的园子里?”他开口道。
      女子自秋千上转头看他,吓了一跳。
      晏梁不做声了,默默盯着她的罗裙和她的鞋履。
      “小姐!”身旁的丫头看见了宴梁的相貌也吓了一跳。
      世间竟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且是一男一女。
      自家小姐眼角下有颗红痣,这男子竟也有一颗一样的红痣。
      两个人如照镜子一般。
      晏梁疑惑地看着这位姑娘,“你是?”
      女子匆匆道一声,“霜影。”
      带着侍女跑走了,晏梁的眼睛跟着姑娘的背影,亲眼看见她和侍女钻过一个小洞,从园子里逃走了,边跑边道,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撺掇,我怎么会如此不知礼跑到别人家的园子,还碰上了主人,真是羞愧难当。
      侍女还嘴,既然如此,小姐还将名字告诉了他?
      到了八月下旬,裕华城里的镜慈庵就热闹了起来。每年到桂花开时,游人如蚁,来的年轻男女都戴着面纱,在镜慈庵外的姻缘树下挂红绳。
      晏梁被母亲叫出了门,众人都往那庵堂外面的姻缘树去,他却向着空寂无人的庵堂里去。
      到了庵内,有姑子上来迎着,口中唤施主。
      他拿了些香油钱,在庵堂内闲逛,佛殿前有五棵桂花树,上头的枝叶将天都遮住了许多,又有几处僻静的禅院,或丹似火,或黄如金,清幽的香气沁人心脾。
      母亲终于在庵堂里找到了他,“跑这来做什么,旁人都求姻缘,就你不急。”
      晏梁并无中意的女子,“若是母亲着急了,看中了哪家的人,便叫人上门去罢。”
      母亲撇嘴,“我前些时候说,你还道不急不急,怎么今日便改口了?”
      “无它,母亲太急躁,我看着也着急。”
      说的好似不是他的事。
      母亲正叫人去拿了红绸,就要让晏梁挂上之时,晏梁的眼睛却一直随着一顶轿子。
      直看着轿子入了三山街的人群。
      他想了一想,“母亲可认识那家人?”
      郑氏远远望一眼,道,“那轿子外的人,我倒是认出来了,是言老太太房里的丫头,名为娉婷,今年也十四岁了,从前照顾老太太起居,如今好像被老太太支去照顾言家小姐了。”
      “言家小姐?”他问道。
      母亲笑了,“不就是住在同一条街上的人家,离咱们家不远就是人家的宅院,你常去的园子打通了,不远处便是人家的地方。”
      他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郑氏笑道,“就是不知言家小姐的模样,听闻她自小得了一种怪病,不能吹西北风,若是吹了,须臾便会晕倒,故此从来不出门,敢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多。”
      晏梁想起了她穿的百褶千蝶罗裙,随手掐了朵花儿,“母亲要是为我找房中人,不妨考虑言家小姐。”
      说罢拔腿就要走。
      “哪一个言家小姐?”
      “不能见风的那位。”他道。
      郑氏听了,骂道,“这孩子真是胡闹,怎么能娶个命里有弱症的女子。”
      他脚步快,很快赶上了轿子,娉婷认出了他,“公子是你?”
      轿子里的人问道,“是谁?”
      “是那日……”她还没说完,便被晏梁喊住。
      “到底是谁?”霜影微微掀开点帘布。
      晏梁借机将手中的花儿递给了轿子中的她。
      “是你?”她问道。
      “是我。”晏梁说完,便问道,“若是求娶,姑娘可愿?”
      轿中人先是一惊,倏而笑道,“愿意。”
      “这就同意了?”众人一同都笑了,茶馆里处处是笑声。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便是这样的道理。”说书人道。
      百晓生问道,“不知闻先生,可知何为情?”
      季离忧看着他,玩笑着解围道,“闻师傅这样的人,早已看破红尘,你问他何为情,不如问婴师傅什么时候给你赊账。”
      百晓生红了红脸,于是就不再问下去。
      “后来呢,先生继续说。”季离忧将茶博士上的茶推到他手边。
      后来两人便成了婚,郑氏并不喜欢这个儿媳,尤其是当她看见了这女子的容貌竟和晏梁一样。
      她是如何才怀上这个孩子,外人不知,常兴却知道,虽说吃海怪一事荒唐,可正是食用了海怪的躯体,她才有了这个孩子,自然是万分小心。
      言家是养蚕之户,郑氏当年为了怀上孩子,吃了无数毛虫,一想起那些蠕动的爬物,她就作呕不已。
      偏偏言霜影又喜欢和晏梁说起养蚕的趣事。
      用天然的露水和石灰来浴蚕,比用盐卤水浴蚕更好,用蚕纸摊开在竹片上,以小石头压住四个角,放在屋顶之上,任由霜雪、风雨,雷电吹打,十二日后取下,凡是残败的蚕子经过浴种,都不会再出来,剩下的都是健壮的蚕种。
      晏梁点点头,“果真是做一行就得知道一行的妙招,你们这样做,倒是省得浪费桑叶给那些不吐丝的小家伙。”
      有时候晏梁会和她说起父亲从前采珠。
      夫妻两个,你一言我一语。
      但晏梁不会问她为何欺骗外人怕风,言霜影也不会问他为何心血来潮向她献花,向她求婚。
      晏梁也曾送给她珍珠,替她戴上时对妻说,“你知道有一种珍珠叫走珠吗?”
      言霜影没有听说过,“什么叫走珠,会走动的珠子?”
      他笑了,“也算是吧。”
      “到底是什么?”
      “这种珍珠放在平滑的玉盘子上,会自己滚动不停,故此称为走珠,传说如果在死人口中放一颗,死者的尸身便会永远不腐,仿若活人。”
      岂止是言霜影被吓着了,听客也忙问说书人是不是真的。
      说书人笑了,“谁知道呢?”
      继续说道。
      言霜影小心翼翼问道,“你给我戴上的,不会就是走珠吧?”
      笑得晏梁直不起腰,“我哪里买得起那般的珍宝,又不是谁想要就能拿到一颗,有财无市,除非是有缘得一颗。”
      “夫君,你说过珍珠是蚌的精血所化,要是有一天蚌成精了,来找你们寻仇可怎么办?”
      晏梁反问,“你呢?不怕吗?”
      “我怕什么?”
      “缫丝、浴种,要害了多少蚕命,你们言家手上不也是沾满罪恶?你不怕蚕成了精来找你?”
      言霜影闻罢面色发白,“……怕,我是很喜欢蚕的,小时候母亲带我看浴蚕,蚕纸要放在四下通风的屋子里,不能有烟火,不能有油水,冬日里更加不能见雪,母亲说,雪一照,蚕就空了,我那时候就知道蚕是很干净的,不能见一丁点儿污秽。夫君,你说我是不是叶公好龙,嘴上说着喜欢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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