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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长街未宁[1/2页]

九十日春光流年渡 危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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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住的院子里疏疏落落种着几十竿翠竹,衬着角落里的天竺葵,和一丛淡淡的小黄花,显得清雅而有余韵,三七茶馆也有这样的翠竹。
      季离忧不知道季家的怎么知道他住的地方也有竹子,但他想,也许是巧合。
      这种竹子,是伯虑的翠竹,别处都很难找到。
      完美的巧合。
      竹帘已卷起,一个少年正手托着腮,坐在窗口,陷入沉思。
      说书人走到他身边饮了一杯茶,见他还是没有反应。
      他只好坐在他身边,也托着腮看他。
      他在看院子里的竹,而他在看他,同样的寂静无语。
      如果是个女子,季离忧长得也许并不算惊艳,但他却有双会说话的眼睛,像是烟雨江南的女子,用烟雨氤氲出来的温和。
      他虽然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却有种非凡的风姿和气质,如同陈旧的古书中走出的佩戴兰草的君子。
      说书人忽然开了打破了沉静,“你在想些什么?”
      季离忧的眉尖轻轻皱了皱,道:“反正不是在想你。”
      他笑了,“我知道。”
      “我们什么时候回伯虑?”
      “后日。”
      “为什么不是今天?”
      “因为,你的事情办好了,我的事情却没有办好。”说书人揉了揉他的脑袋。
      季离忧又皱起了眉,很是不耐烦。
      “你身上有血腥味,哪来的?”
      “不知道。”季离忧不客气。
      说书人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悠闲地晃着手里的扇子,道:“你看见我的扇子没有?你再惹我一下,我就让它打你一下。”
      季离忧冷笑一声,“我倒要看它敢不敢打我。”
      说书人一把拉住了他,“它不敢打你,我也舍不得打你。”
      季离忧扭开头,依旧是愁眉不展。
      说书人问道,“不开心?”
      季离忧站起来走了几步,看起来很是烦恼,踱步片刻,终于扑倒在他怀里哭。
      门没有关,侍女红着脸,远远地瞅了一眼,心里却不住胡思乱想。
      说书人无奈,只好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哭得像是个小孩子,谁能拒绝他的拥抱呢?
      夜间,他伏在床边看书,借着昏暗的灯火翻页,说书人将书夺了过来,“看的什么?”
      季离忧昂着头道,“春画集。”
      说书人噗嗤一笑,“嗯,果然是满园春色。”
      将诗集还给他。
      说书人忽然吹灭了灯,季离忧嚷嚷,“我还不困,怎么就熄灯了?”
      说书人悄悄在他耳边道,“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盯着你目不转睛的模样。”
      季离忧叹了口气,道:“反正我也没在意。”
      “你今天杀了人?”
      季离忧在黑暗中眨眨眼,眼睛有些酸涩,道:“是。”
      说书人又笑了,轻轻道:“你上一次杀人,不是好几晚都睡不着觉吗?”
      季离忧没有回他,在黑暗中去寻他的手,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指。
      “怎么,有我在,你就不怕?”
      季离忧嗯了一声。
      “有什么好怕,人和蚂蚁,有什么不同呢?”
      季离忧听罢,几乎是立刻便把手收了回来,说书人在黑暗里眼睛也看得很清楚,他重新拉住了他,将他的手指握住,“你觉得我说的是错?”
      季离忧心里都明白,说书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神仙,对生死一事淡泊得很,他不在意别人的死活,正如他对草木也是不屑一顾,在他眼中,杀死一个人,和折断一朵花的花茎也没有什么两样。
      季离忧又叹了口气,道:“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也这样说?”
      说书人笑道,“那得等你死的那天。”
      “我祖父也问过你这个问题吗?”
      说书人脸上一僵,“说的好好的,怎么开始问起季伏微了?”
      “我小时候,你教我写字,我最先学会的,难道不是斐吗?斐裕。你说给我这个作字好不好?季良,字斐裕,后来我爹说于礼不符,我才知道这是祖父的名。”
      说书人皱了皱眉,道:“你为何总爱胡思乱想,我当时只是觉得有趣,所以才给你取这个字,后来不是也没取吗,给你取了离忧。”
      “这是我爹取的。”季离忧没好气地提醒他。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说书人凑在他耳边说。
      季离忧笑道:“方才你说你自己不老,怎么才只是上半夜和下半夜的时间变了,你的话却也变了?”
      说书人也笑了,道:“我说的话,你都记得?”
      “我本想不记,只可惜打又打不过你,你不是总说,要是我把你说的话当成耳边风,你就用紫轻烟雨敲我吗?”
      “我骗你的,我都多久没有对你动手了。”
      季离忧眼波流动,刚想顶嘴,又懒得理他。
      说书人嫣然一笑,道:“你杀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估计和那天在潜鳞馆的老头是一伙儿的,她自己说她来报仇,等她死了,尸身变得和那老头一样。”
      说书人皱眉道:“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同伙吗?”
      季离忧正想说还有个小姑娘,想想,又闭上了嘴,笑了笑道:“没有了,就她一个。”
      说书人脸上在笑,但瞳孔里却已露出一点尖针般的刺,他知道季离忧说谎的时候总是会眼睫低垂。
      但他也知道,人长大了,就是会学得撒谎流利。
      次日早起,说书人却没有走,季离忧起来伸手摸了摸旁边,以为已经没有了人,起了床,见说书人正坐在桌边。
      他拈起一块骨牌,慢慢地放下,摇着头道:“看来今天有暴风雨,没事还是少出门的好。”
      季离忧说,“去去就回来。”
      说书人也没有拦他。
      季离忧出了季府,在良渚一条街上晃荡,似乎在等什么人。
      终于,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
      季离忧开了口,对马车上的人道,“趁我脾气还小,下来同我光明正大说几句话。”
      那马车边的小厮忽然跳起,旁边的人已来不及拉他,他已冲到季离忧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道:“良公子对季大人说话,怎可如此大胆!”
      季离忧低了头,嘲笑道,“车上的人不敢下来,让个小厮来替你传话,好大的谱。”
      小厮见状,拔剑便要对季离忧动手。
      他的剑还没有完全拔出,季离忧已反手一个耳光掴了过去。
      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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