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是语文。
知画的基本功一向扎实，答题答得很稳。
考完语文之后，中间只有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接着，就开始考理综合。
德礼一高的这个分班考非常变态，就是直接要把会学习的学生和不会学习的学生分出来，考的科目很多，数语外主科，文综理综全部上阵。
除了分出会学习的学生和不会学习的学生外，这个考试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一年以后的分科考试，这次考试过后，也是让那些在文理中摇摆不定的人，更清楚，自己该是学什么的材料。
语文还算比较好考。
知画还算勉强能挺住。
考理综的时候，知画的额头不断地朝外面冒虚汗，明明外面天气很热，但她却冷得直发抖，整个人脑子仿佛过电一样，耳朵里直发疼，连带着心尖都难受。
明明一道平日里轻松一带就过的基础题，知画思路正确，却在验算上，反复错了三次。
不仅一道如此，好多道都是如此。
直接让知画错过了最后的几个分梯度难题。
她只做了前两个问，还没来得及深究，结束考试的铃声便打响了。
铃声打响的那一刻，知画迅速放下笔。
即便没写出来，她也一点都不想写了，斜眸扫一眼，身边还有人在奋笔疾书。
知画卷子一推，等后面的人过来收卷，整个人直直栽倒在桌子上，很快便觉得不知道今夕何夕。
过了会，监考老师巡视全场，发现屋子里还有个小孩没走。
“那是不是说早上来晚的那个？”
接着，知画被两个监考老师送到了医务室。
她鞠躬道谢，却差点没站住。
“这孩子真懂礼貌，小小年纪，可要好好照顾身体啊。”
知画向两个老师道谢，之后一头窝进病床上。
方校医拿着一瓶药走进来，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
“知画，对的哦？”
“我们竟然这么快又见面了。”
“如果你是个男孩子，我还以为你暗恋我了哦。”
方老师的话带着软软的水乡口音，莫名让知画缓和了许多。
碘伏消毒，刚要扎进血管，门外突然一阵吵嚷，接着，便有人走了进来。
“汤城？”
汤城身后，跟着的，是穆年。
“穆年？”
知画的声音明显带上了惊喜。
然后下一瞬间，她的手背便被扎进去了针头。
“嘶……”
方老师熟练地把医用胶布粘上。
“男朋友又来看你了哦……”
“不是……”
两个人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交流着。
汤城跟着方老师寒暄了两句，就是夸了些方老师又瘦了，方老师这几天皮肤越来越光滑之类的。
这个空档，穆年先一步走到知画病床前。
“开学才月余，这个床，你倒是躺了有几回了。”
知画抿抿嘴，不知道穆年是不是在嫌她麻烦。
“你们怎么来了……”
穆年还没开口，便听见了汤城说的话。
“诶，语文考完的时候，我俩听楼下上来两个送卷子的老师，说你们那楼有个女孩考试来晚了，我就随口问了句，那俩老师就说是你。”
汤城拿个纸杯接了杯凉水，一饮而尽。
“我和穆年刚好在一个考场，他听见了就想下楼，结果，我俩刚要下去，考理综进考场那个铃就响了。”
“这不是，好不容易考完了试，我俩去你考场找你，没找到，碰见两个你们同考场的，说是你被老师送去医务室了。”
汤城似乎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但是被穆年直接打断。
“你怎么了？”
知画听到这突然插入的话，还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回过神来。
“有点发烧，不要紧。”
“有点？”
“多少度。”
“三十八度七。”
知画嗓子里莫名有点冒火，她看着正在喝水的汤城。
“汤，给我倒一杯。”
“遵命。”
汤城接了水，对着知画这边递过来，只不过知画刚刚要接，便被穆年直接揽住，然后一口饮尽。
知画眨眨眼睛，略有疑惑。
“我渴了……”
“发烧喝凉水？”
“汤城你是不是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抗祸害？”
穆年今天莫名话有点多。
他把纸杯捏起，像开学典礼那天一样，一个圆满的抛物线扔到垃圾桶里，之后又径直走到饮水机面前，喝了杯温度较高的热水。汤城刚才吃了瘪心里不爽，随口加了句。
“凉水对热水，拉肚信不信？”
“我从小喝到大。”
穆年瞟了他一眼，但是递给知画的动作却停了。
“你这么喝……”
“没事，我也没听说过这说法，从小也这么喝的。”
知画接过水杯，慢慢喝到嘴里，莫名觉着心比唇角更暖些。
“知画妹妹，你困就睡，我俩在这守着你这瓶药。”
听到汤城的话，知画莫名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若只是汤城在身边的话还好，毕竟她和汤情同姐妹。
但是主要是现在穆年还在，在穆年面前闭眼睛睡觉，知画还是做不到的。
她喝干了水杯里的最后一滴水。
“还喝吗？”
知画对着穆年摆摆手。“你们没吃饭的话先去吃饭吧，我不困，自己守着可以。”
“我去沈许寒那买点吃的，汤城，看着药。”
知画先是一愣，目光看向两人，只不过汤城的唇形被穆年的背影挡住，两个人交谈的话她一点都没有听见。
穆年转身出去，汤城坐在病床旁边的位置上。
“汤城，你们刚才说什么？”
“别问，穆年不让说。”
知画觉得有点疑惑。
“他说不让你告诉我？”
汤城抓了把自己栗棕色的毛。
“那倒没有。”
“但是凭我和他认识多年的默契来看，他小声跟我说的话，应该就是不想让你听见。”
知画眯眯眼睛。
“那你直接随意说点什么骗我就好了，还非要说穆年不让你告诉我。”
“平白无故吊人胃口。”
“那不行，我从来不骗小姑娘。”
汤城这话倒是说的一脸正直。
知画鄙视地看了汤城一眼。
“张了张骗小姑娘的脸，还说不骗小姑娘谁信？”
“啧，爱信不信。”
汤城重新递给知画一杯水。
“按穆年的比例对的，方老师说你得多喝点。”
知画道谢接过水，喝下去，缓了缓嗓子上的焦灼。
两人又闲言碎语了几句，吐槽了今天语文背诵题出的偏，然后又说理综卷子出的多么不是人，随便聊聊的功夫，十多分钟便过去了。
知画一直注意着时间，她好奇心很重，就很特别想知道穆年到底和汤城说了什么。
她莫名觉得，如果现在不问的话，下次找机会再问汤城，那家伙一定会什么都不记得。
终于，知画下定决心。
“穆年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条件你才能告诉我？”
汤城摇摇头。
“绝对不出卖儿子。”
知画伸出一个手指。“一个学期的数学作业。”
汤城宁死不屈。
“一个学期的数学作业文综作业。”
汤城的神情极为复杂。
知画一咬牙。
“数学作业，文综作业，英语作业。”
接着，她伸出两个手指。
“整个高一一年的，我包了。”
“成交！！！”
汤城眼中冒出亮光。
“诶不是，你一个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的混血，总是抄我英语作业，你对的起你那张脸吗？？？”
“快点，穆年说什么了快告诉我。”
知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把话锋转的那么快，但是不管怎么说转了就转了，汤城必须快点回答。
“其实他也没说什么，他就是说，如果他在这的话，你可能会休息不好，我在这里大约能好点。”
就在汤城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的时候，穆年手里拎着打包盒走了进来，正正好好看见了汤城的犯罪现场。
“儿子，都是她逼我说的。
“滚。”
穆年骂人的时候，莫名没有一点粗鄙的味道，甚至还加了那么点云淡风轻。
他左手拎着打包盒，右手拉起病床旁边的自带餐桌，接着，把一桌子的汤汤水水全部摆上。
三种粥，三种清油素菜。
汤城看得清楚，他知道穆年这些都是买给知画的，便把目光放到了另外一只手上。
“穆年，这个应该是咋俩的吃的吧。”
他伸手接过穆年手里的袋子，然后打开。
“嚯，你买的什么高级货，怎么一个午餐还用这么好看的包装盒。
汤城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摆着一枚小巧的蛋糕。
知画的目光一下顿住。
三十一续考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