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本来骂骂咧咧的妈妈黄鼬，往小幼崽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僵住了。
一瞬间，整群黄鼬都齐刷刷往那个方向看去，原先此起彼伏的杂乱的??叫声，都停了下来。
整个地下暗河河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咔咔？
先前那小幼崽，舔食完了爪爪中的饲灵丸，朝着自己的妈妈，轻轻叫了一声。
这一声，仿佛突然唤醒了这方天地，那群赤瞳黄鼬又开始呜咽起来。
那呜咽声如泣如诉，十分低沉，与黄鼬平日里轻快响亮的“咔咔”声截然不同，虽声音不大，叠加在一起时，却给人一种恢弘肃穆的感觉。
像一曲合奏的乐章，如一卷齐诵的法经，引人入胜，摄人心魄。
谢岚岚不声不响，垂头默立，她知道，这是祭奠，亦是为那舍人为人的黄鼬送葬的离歌。
只是，值得吗？
那些人，不仅对这些黄鼬的舍身付出一无所知，甚至愚昧又荒唐的，毫无理据地，对这些救了他们，庇佑了他们的黄鼬横加指责，将其侮辱为杀人的妖魔。
可惜，这些赤瞳黄鼬毕竟是低阶妖兽，就算被奉为神明加以供奉的时候，恐怕都没有能力开口说话，也不能告诉那些自以为虔诚的人们，他们犯下了多么愚蠢的罪孽。
咔。
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叫声，为黄鼬们一起吼出的送葬离歌画下了句点。
那只妈妈鼬夹起天真的幼崽，退回到了黄鼬堆里。
而后，所有的鼬齐刷刷地，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道来，露出了最后面，一头苍老的赤瞳黄鼬。
它的身体，已经不是淡淡的浅金色，皮毛干枯，显出一种颓唐的土黄。张开嘴的时候，谢岚岚能清楚地看到它的牙齿已经全部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牙床。
谢岚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苍老的妖兽。
妖兽世界，也是强者为尊，优胜劣汰，当妖兽老去，通常就会默默离群，就如幻梦境中谢岚岚看到的大仙一样，它们会感应到大限将至，自己悄悄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独自迎接生命中最后的时刻。
所以无论是什么妖兽族群中，几乎从来都没有老兽的存在。
谢岚岚认真地打量着那老鼬，那苍老的赤瞳黄鼬也定定地回看谢岚岚，半晌，居然咧了咧嘴。
！
谢岚岚扭头，一脸疑惑地问湛凌霄道：“它刚刚，是跟我笑了一下？”
湛凌霄看了看谢岚岚，眼神悠远，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轻轻托住谢岚岚纤细的腰，温柔地推了一把，示意谢岚岚上前。
谢岚岚初时有些犹豫，但当她对上那老兽的眼睛，便仿佛知悉了一切。
于是谢岚岚疾步上前，小心的，轻柔的，将大仙从灵兽环召了出来，捧在手里，轻轻蹲下身子，朝着老鼬面前送了送。
那老鼬偏了偏头，认真凝视着大仙，又看了看谢岚岚。
谢岚岚不明所以，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回视。
第213章 祭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