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凌霄默默地想，是否原就是因为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所以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冷心冷肺，不像个人呢。
这样一想，本来很多湛凌霄从来没有在意过的事情，都慢慢地浮上了他的心头。
湛凌霄觉得，他好像确实没有想念和牵挂过那素未谋面的“爹娘”，即使听说他们将自己抛弃，也从没有一时一刻放在心上。
对于捡回自己养育过自己的老仆，湛凌霄也不见得有多少感激，至少，对那老仆，湛凌霄并没有感觉过十分亲近。
所以那老仆过世的时候，不要说流泪了，湛凌霄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那时候他是怎么想得？湛凌霄沉吟了片刻，他好像一直觉得，生老病死不过是常事，一日不成仙，人人都有这一天。
甚至，当发现自己的师尊可能与五色宫沆瀣一气，不止栽赃自己，甚至可能是师门被屠宗的罪魁祸首之一，当自己的师尊将他打下悬崖，湛凌霄都好像并没有太多的伤心和介怀。
彼时，湛凌霄心中的波澜，好像都不及面对自己的佩剑碎裂之事，来的强烈。
湛凌霄本来觉得，自己好像天生便是一柄剑，冷心冷肺，并没有什么常人的七情六欲，直到他遇见谢岚岚。
很奇怪的感觉，无法言说，从第一次见到谢岚岚的时候开始，湛凌霄便觉出了些许的不同。
湛凌霄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跟着那头赤瞳黄鼬大仙，闯入五色宫的地下总坛，并没有急着帮大仙去救它的小主人，而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先去会了会自己追查许久的五色老贼。
还是大仙后来不依不饶地缠着湛凌霄，才叫他赶去了谢岚岚被囚禁的牢房。
湛凌霄想到这里，也不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差一点，就差一点！
那个时候的谢岚岚，丝缕不着，一身的血污，十分狼狈，却高高地举起一只峨眉刺，朝着自己的心口，毅然决然地刺去。
若是湛凌霄再晚那么片刻须臾时光，恐怕谢岚岚便要尸横当场，也再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还好，还好湛凌霄终于是来得及，将谢岚岚给救下了。
湛凌霄现在想起那时候的谢岚岚，仍觉得十分心惊。除了后怕，还有惊艳。
让湛凌霄一见之下，便难以忘怀的，是谢岚岚的眼睛。
虽然一身狼狈，看起来如同泥泞之中的蝼蚁一般卑微，且行的，还是求死之事，可谢岚岚的一双眼睛之中，璀璨如灼灼烈日，闪烁如黑夜星子，透着一股子蓬勃的求生之意。
那种眼神之间流露的冲突，那种复杂而壮烈的感情，第一次让湛凌霄的心中，生出不一样的滋味。
如果让现在的湛凌霄来定义，那应当是心动的声音，悄悄地，在他的胸膛之中滋生，蔓延，回响，可惜自己并没能明白。
而好像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湛凌霄的心里，开始生出更多，不一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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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往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