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张忠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清楚的听出,这是刘风梅的声音。
陌生却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见刘风梅笑得这么开心过、笑得这么无所顾忌过。
他俩不是要走吗?
他俩不是要私奔去上海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片柳树林里?
这儿离能过黄河的那座大桥,可是还有几十里地啊!
张忠满脸疑惑的悄步上前,蹲在一片芦苇丛中,往那片笑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夕阳斜照下,只见一身赤裸的刘风梅,正站在一片草地上,扭动着白花花的身体,嘴里发出无所顾忌的笑。
刘东山就坐在她的旁边,喘着粗气,紧紧盯着那具胴体,脸上的表情却忽明忽暗。
刘风梅一边扭,一边用脚趾勾起地上那件被随意脱下的大红色连衣裙,一点一点的穿在身上。
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刘东山,含着笑的脸没有多少迷人,反而显得阴恻恻的。
“大山哥,你不是说,?过这条黄河,咱就能到上海吗?”
随着连衣裙逐渐将身体上的白皙,一寸寸的遮盖,刘风梅停止了扭动,抬起眼,看向面前这条亘古不息的黄河。
“唉!”
刘东山只是在叹气,并没有答复。
河对岸是另外一座县城,一座和我们这儿一模一样的县城,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上海,其实远在天边。
对于刘风梅来说,这声叹息,似乎是一句肯定的答复,也似乎是在浇灭她心中,被刘东山创造给她的幻想。
刘风梅没有过多失落,反而拉了拉肩带,转身就朝黄河奔去。
“风梅!”
“风梅!”
刘东山大喊一声,站起来追了上去。
同时,张忠也感觉不妙,紧跟着追了过去。
只听“噗嗵”一声,刘风梅径直跳进那条柳树林边的小水沟里,“哗啦啦”的拍着水。
那条小水沟,正是后来刘东宝掉进去的地方。
当张忠赶到的时候,刘东山正焦急的站在岸边,一口一个“风梅”。
看着水里声息渐小的刘风梅,又看看岸边无所作为的刘东山,张忠一个大跳,也跟着下了水。
从外边看,这只是条并没有多危险的小水沟。
但跳进去以后张忠才发现,这里的水远比想象中要深,而且,水面和水下还不是同一个流向。
靠近水面的水流,正在一点点的把他往岸边推。
但隐藏在水面下的水流,却在撕扯着把他拉向湍急的黄河河道。
张忠顾不上多想,一只手使劲拉着已经沉入水里没了声息的刘风梅,另一只手使劲拍打着,两脚也在抵抗着水下的乱流。
但在水流的撕扯中,他也逐渐开始力不从心起来,被水流从小水沟中拉出,进入了宽阔的河道。
到了河道以后,张忠也只能随水浮沉任由生死了,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放开紧拉着刘风梅的手。
沉浮中,他似乎看到,被自己紧握着手的刘风梅,正对着他微笑;
而岸上的刘东山,也正沿着岸边追来,并向他伸出一根树条。
又经过了几个沉浮,他才终于拉住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当他拉着树条,一点一点的重回岸边时,刘东山的脸上,正荡漾着水中夕阳反射的光。
终于,张忠的脚感觉到了河底松软的泥沙,他也顺利从水中站起身来。
岸上刘东山盯着他的眼神,却从刚才的紧张逐渐变成了恐惧。
突然,刘东山松开树条,连连后退,最后居然连滚带爬的跑了。
刘东山一跑,张忠无处借力,差点又摔进身后深不见底的河道。
使劲儿稳了稳身体,张忠才重新往岸上走去。
他紧拉着刘风梅的那只手,一直都没松开。
回到岸上后,张忠把刘风梅拽出水面,自己则终于力竭,也躺倒在沙滩上。
喘了几大口粗气,张忠才扭过头看向毫无动静的刘风梅。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一下子被吓得坐了起来!
只见刘风梅正斜躺着身体,被水浸湿的大红色连衣裙,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胸口的轮廓也显得清晰无比。
而她的眼睛,正大睁着往张忠的方向盯着,嘴角也正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从刘风梅的嘴里、鼻子里,甚至是眼睛里,正汩汩地向外淌着水。
张忠根本不敢欣赏她那若隐若现的胴体,反而被吓得连跪带爬得往后退去,眼神却分毫都不敢离开她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忠才逐渐站了起来,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好暂时把目光从刘风梅脸上移开。
左右看看,荒凉的黄河岸边,一个人影都没有,对此,张忠一点也不奇怪,他知道,人迹罕至的黄河滩,只有东边的瓜地里,我爷一个人在那儿住。
当他准备去找我爷求助时,却看见草庵旁边的瓜地上,正忽明忽暗的闪着一盏幽幽的火光
第46章 红衣女尸结案[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