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堤边儿上的老槐树林里,捞尸队几人正围成个小半圈儿站着,一个满脸淌血的男人正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显然伤得不轻。
几人没理他“哎呦”“哎呦”的叫声,而是一人又补了一脚。
等老五头儿和张队长赶到以后,地上那个人却已经没了动静,围在旁边的其他人却还在边指边骂:
“老大都说你小子鬼祟,看来真没说错。”
“麻了个巴子的!背着哥儿几个,还想吃独食儿?”
张队长看打得着实不轻,赶紧排开众人蹲下查看。没想到,趴在地上的闲四儿已经手脚冰凉没了呼吸,再翻开眼皮,瞳孔已经开始放大了。
“咋回事儿你们?都是自己兄弟,咋下得去这么重的手?把人都给打死了!”
张队长扭过头就咆哮着,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个队员,他心里肯定火大。
“死了?”
几个人这时才停止了谩骂,一个个目瞪口呆起来,他们是把闲四儿教训了一顿不错,但谁也没下死手啊!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张队长把死者翻了个个儿,只见他胸口上正插着根折断了的树杈,大股鲜血顺着树杈流出来,在沙地上浸出一片红色。
“说啊!多大气性?都敢杀人了你们!”
张队长又怒骂道。
见杀了人,还是朝夕相处的兄弟,几个人畏畏不敢上前,低下头不敢答话了。
一会儿,一个满脸黢黑的小个子攒了两口底气,上前一步,指着旁边一个刚被挖出来的沙坑说:
“大哥,四哥不听话,把玉疙瘩藏走了。”
小个子是老七,官名不知道,队里都叫他卫七儿,不知道是姓卫,还是名字里有卫字。
“啥?”
张队长顺着小个子的手指看过去,闲四儿的血正顺着一个脚印,向那个沙坑里流去。
沙坑挖得很深,但却空无一物。
又抬起头,沙坑旁边的大槐树上,的确留着他刚刻上去没多久的“米”字标记。
不会错的,这里就是那天他们几个藏玉疙瘩的地方。
看着空无一物的沙坑,张队长努力压制着火气,咬着牙问道:
“二脸,你说说,到底咋回事儿?”
二脸就是老二,方正脸中等个子,脸型在捞尸队里是最大的,顶得上别人两张脸,所以叫二脸。
二脸没上前,看着死了人,虽然心里发憷,但从他的话里,还是能听出不小的气愤:
“早上哥儿几个来巡河,闲四儿说要看看玉疙瘩就先跑了过来,我们几个没太在意,就慢慢跟在后边儿。
“等我们走到这儿时,就看见闲四儿正一脸慌张的填着坑,见我们过来了也不说话,就一直朝坑里指着,眼神儿躲闪。
“驴顺儿拉开他,又把坑挖了出来,却啥也没找着,问他就说不知道。
“就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咋可能不知道?肯定就是他趁我们没赶过来的时候,把玉疙瘩藏起来了。”
张队长听完高声呵斥:
“那你们找了没有?”
几个人低下头,畏畏缩缩地说:
“没找。”
一听没找,张队长又怒了几分,大声骂道:
“找都没找你们就说是四儿藏的?找都没找,你们就把四儿给打死了?”
二脸一脸委屈的说:
“我们也就是想教训教训他,再去找玉疙瘩的。谁想他这么不经打,都没踢几脚,就死逑了。”
“你还有理了!”
张队长瞪了二脸一眼,二脸便不敢说话了。
站在一旁的老五头儿,虽然最像一个局外人,但他心里其实才是最难受的:
正是因为自己把口衔玉扔进了黄河,闲四儿才被队友们失手打死,要是口衔玉还在,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不过他也奇怪,这次就算没失手把闲四儿打死,他受的伤也不会轻。以前队员们之间,就算闹矛盾、就算打架,可也不会到把谁打到鼻嘴冒血的地步啊!
几个人到底怎么了?
难道那块玉疙瘩真有啥邪力,就算是兄弟之间,也被蛊惑到不留余地、拳脚相向?
出了事儿,张队长也没办法,闲四儿又没有家人,也没法去给他报丧,几人又都心乱如麻,只好把他草草掩埋,挨着个磕几个头了事儿。
末了,老五头儿居然发现,张队长还不动声色的指挥了一下,几人在老槐树旁边翻找了好一阵,最后才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老五头儿没走,他去找了我爷。
张队长对此也没说什么,他虽然不同意我爷进队,但只要我爷不要吃不要饷,还能在捞尸的时候帮上忙,他就不会有多大意见。
老五头儿把事情的经过跟我爷说了一遍,我爷跟听书一样听完后,第一句话竟然是:
“闲四儿死了,我是不是就能入队了?”
&n
第48章 连死两个队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