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也知道,以前捞尸队上工的时候,人也不是回回都能凑得齐。
最早是卫七儿,那个黢黑的小个子,满脑子都是偷奸耍滑,得知能捞到好东西,他就比谁都积极,可要是知道上不了啥好货,他便会习惯性的酒遁。
后来是老五头儿和山八儿,干活时他俩倒是能到尽量到,但经常也是出工不出力,要是老五头儿身体不好还算情有可原的话,山八儿就属于是在纯打纯的混日子了。
除了这几个,其他人也不是说回回都能到岗,今儿个这个脚上挑破皮,明儿个那个来个头疼脑热,都是各有原因。
不过,对于队员们的旷工旷岗,张队长倒经常能表现出最大限度的宽容,除非是哪个干得太过了,他才会外厉内荏的嚷一顿。
相比之下,我爷自从跟老五头儿拜完师以后,倒算是相当积极的一个了,捞尸现场几乎回回有他,出工出力还不要工钱,实在是舔狗界的全国劳模。
其实,捞尸队里也并非没有跟我爷一样守时又守点儿的人,张队长就是其一。
他虽然早已有了家室,那些天孙子也都快出生了,但一是因为老婆早死,二是因为儿子早已成家,家里的事基本上已经轮不到他操心了。
再说,就算他想操心,也实在做不出多大贡献。就拿那次儿媳妇儿待产来说,要搁在以前捞尸队风光的时候还没什么,但那时捞尸队已经落魄了,他也拿不回多少钱给家里了,儿媳妇儿就逐渐开始嫌弃他浑身的漂子味儿了,再加上还待着产,更是不愿意见着他了。
捞尸队队员一个接一个死掉的时候,张队长已经年近六十了,已经到了一个不求开拓只求保本的年龄了,家里的事说不上话,也只好一门心思扑在捞尸上了,自然是回回都能到场指挥。
而跟张队长的无奈不同,河生对捞尸可是全心全意的热爱,他在河里比在岸上还亲切,有事没事就爱找个有水的地方扑腾。
对于捞尸,他可算是最积极地一个了,从来没听他喊过苦、叫过怕,像他这样的人,估计也不适合有家有室。
张队长不愿意正式收编我爷,一定程度上也是有着仰靠河生的缘故。
不过,正因如此,捞尸队里不管谁不在,我爷都不会感到意外,只有河生没来会让他觉得奇怪。
我爷刚跟捞尸队几人结束对峙,几人后边就传来一声惊呼声,是山八儿发出来的:
“手!又是手指头!”
我爷跟着几人的目光,顺着山八儿的手指看了过去。
山八儿指着的,还是河边龙王棺的棺沿,也就是前一天发现二脸的地方。
这次还是早上,太阳光从东边照在龙王棺漆黑的棺墙上,一点儿反光都没有。
而在龙王棺的棺沿上,却反射出八道略略微微的阳光。
有着太阳的照亮,几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反着光的东西,就是八个人类的指甲盖。
跟前一天发现二脸尸体时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我爷说到这儿,我和“屁崩儿”,以及乔副队,都入神的听着,刘局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
“说了这么多,跟这名患者到底有啥关系?”
我很不满意我爷讲话时被人打断,就狠狠地瞪了刘局一眼。
然而,我爷倒没有生气,只是压了压手继续讲了起来:
捞尸队几个人扭头看了看草庵,二脸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里边,棺沿上又出现的那八根手指头,就不可能是他的了。
那会是谁的呢?
张队长低沉问:
“刚才来的时候,那上边儿有没有手指头?”
驴顺儿很肯定的回答:
“没有!一来咱就先往那儿看了,当时可是啥也没有。”
那八根手指头刚才还没有,现在却出现了,难道是谁刚刚爬了上去?
张队长并没有这么想,而是瞬间预感到了不妙,自语了一句:
“千万不能是河生。”
不过常言说得好:好话差翻山,坏话准上天。
几个人没多犹豫就爬了上去,我爷虽然心气未消,但也一半好奇、一半惊恐地跟了上去。
没成想还真被张队长说中了,这次趴在棺沿上的,真的是河生。
不过,河生可不是学二脸趴在棺沿上搞恶作剧了,他正抬着头翻着眼,早就死去多时了。
张队长这次直接往后栽了过去,幸亏被老五头儿和驴顺儿一左一右扶了一把,才没掉下去。
我爷正打算继续讲,又被刘局打断了:
“别浪费时间了,简短截说,先说重点。”
我爷一声“好嘞”,重点就来了:
跟处理二脸的尸体一样,几人依然是把河生的尸体搬上了棺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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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受控的蠕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