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和任明昭掩饰不住面上的震惊之色,季亭麟的亲戚,非富即贵,那个藏得最深的真凶难不成是皇族不成?
季亭麟铁青着脸,拎着画纸走到窦德辉面前,神情阴沉的能撕了他,“你给我仔仔细细看清楚,画里的人是谁?是不是他指使你建了血祭坛?是不是他指使你们绑架无辜女子继而残忍杀害弃尸?是不是?!”
“平王殿下可是季大人的长辈,对陛下也有照拂之功,宗室凋敝,除了您祖母昌平大长公主,就数平王地位最高,季大人您毕竟是外姓人了,事关皇室宗亲的大事,您还是少插手的好,就让我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妖道认个罪交完差得了!”
窦德辉像是抓到了他的软肋,明明也怕死怕痛,却依旧得意洋洋地令人恶心,赤裸裸地威胁朝廷命官!他哪来的忠诚?连死罪都要替人顶?
别说季亭麟,连任明昭和老邢都气的不行,老邢恳请季亭麟允准他继续用刑。
窦德辉畏疼,嘴上还要刺激人,“哈哈哈哈哈打死我最好,这案子也不用继续查了!反正只有我一个凶手!”
“你这妖道!再吃几鞭子看你还嘴硬不?”老邢虎着脸提鞭就抽,窦德辉惨叫着把身子缩成了虾米。
季亭麟沉着脸,叮嘱老邢别把人打死,拉着任明昭就离开。
大手攥着细嫩的手腕异常地用力,不顾任明昭叫停,拽着人一路走到了狱外,守着门的衙差还是刚才和任明昭开玩笑的那两个,看到两人拉着手出来,伸着头瞧热闹。
“疼疼疼!”任明昭努力摆脱季亭麟的钳制,心里臭骂这人拿她撒气!
季亭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左右无人,他松开手,再看到她衣袖下隐隐见红的手腕,心里不是不懊恼。
“你听着,现在就回家不许再来大理寺,这件事不许再问也不许再管!”
“你干嘛这么凶?要不是我画的画像,他还不会承认呢!”任明昭抱怨着。
季亭麟就怕她把这事闹出去,冷着脸低声道:“你听话,我是为你好。把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全都忘了,谁都不许提!”
任明昭闻言十分诧异,“你什么意思?难不成真听了那妖道的鬼话不继续查了?”
季亭麟被她怀疑的眼神刺伤,“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不...不是....”任明昭掩着唇,满脸懊悔和尴尬,“我.....我就是.....”
季亭麟挪开脸不再看她,负着手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不管你怎么想,这桩案子你不可以再插手,如果不想牵连到建宁侯府的话,今日之事,就烂在心里面!”
“你!”任明昭不敢置信,季亭麟竟然真的会为平王掩盖这事!她错看他了!心里铺天盖地都是失望与愤怒,道不同不相为谋,季亭麟这个朋友不交也罢!她甩手离开,埋着头走得又快又急,怒气冲冲跟个小牛犊似的。
季亭麟抿着唇盯着她的背影沉默,身体紧绷像是压抑着喷薄愈发的怒火。
执砚先前不敢靠近听他们谈话,见两人起了争执不欢而散,又为季亭麟担心,“公子,您昨日吩咐的事已经查出来了。”
“说!”
得,这是真的气着了!执砚小心又小心,垂手躬身细细说着易子?与娄辛夷的事,京都的事简单也好查,易子?就是个耳根子软又没什么大本事的烂好人,事情揽上身,又解决不了。娄辛夷呢,瞧着柔柔弱弱心眼子不少,住在建宁侯府那段时间,倒是惹得任明昭十分不快,与易子?大大小小吵了好几架。
黄月娘她们那次事,没闹大,但一点没避着建宁侯府的下人,执砚不过套了几句话,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抖了出来。
任姑娘屋里砸了东西,娄辛夷哭哭啼啼,夫人和世子都瞧着不悦极了,闹到这份上,易子?受了家里的压力,这才将人请了出去。
“梨树胡同那个院子,易大人帮着付了一半的租子,也是他的贴身小厮忙前忙后帮着搬的,娄辛夷和丫鬟搬过去后和易大人并未有什么来往,那日小的瞧见的事应当是碰巧,娄辛夷有事想请易大人帮忙,请他去了宅子里吃饭说话,小的瞧着,那娄辛夷应是有意,易大人或许并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性格如此。”优柔寡断,还有些苛求自己身边的人。
季亭麟盯着任明昭离开的方向沉默地听着,嘴角慢慢扯了个嘲讽的笑,“让那个娄辛夷该回哪儿回哪儿去,至于那个易子?......”
“公子,您既然喜欢,为何总顾忌这顾忌那?您在背后为姑娘做得再多也不如把人揽在自己身边看着护着,那易子?能为了个外人叫姑娘受委屈,往后还不知要如何呢!”执砚十分不忿,他是公子的贴身小厮,从小侍奉他,从来没见过季亭麟为了哪个姑娘忍耐、谋划,默默付出什么都不求!任姑娘漂亮,聪慧,学识人品样样都好,缺的只是一个出身,可公子和长公主她们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们这些下人也觉得般配!
既然公子喜欢,为何不去争取呢?那易子?再好,好的过他家公子?
季亭麟握了握拳,之前也下定决心了,要去试一试,可现在,他又犹豫了。平王的事他不会放任不管,可毕竟是王爷之尊,还是他和景帝的长辈,事关皇族颜面,他也不确定景帝是否会大义灭亲。
这件事处理不好反而引火烧身,自身难保,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仅是不想被心爱的姑娘认为是胆小怕事的小人,更是因为自己当初选择来大理寺的初衷,季亭麟这辈子不缺名利,也注定做不了把弄权势的权臣,他愿做人世的一豆明灯,执炬迎风,尽自己所能守一方安宁正义。
他必定得为案件的受害者们去争取一个公道,却不能把任明昭拖下水,她就此撇清关系,不管最后成不成,她至少不会有危险,也不会招来平王的报复!
“这事我自有打算。”季亭麟仿佛做了某个重要的决定,转身大步离开,“你去把娄辛夷弄走,别留在京都碍眼,我进宫一趟,不必跟着。”
“哪儿是碍您的眼啊,是不想碍着任姑娘的眼,惹她不开心吧?”执砚只敢对着季亭麟的背影小声嘀咕。
御书房内,景帝盘腿倚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手上把玩着一串佛珠,周身都是摄人的威压。季亭麟跪在光可鉴人的桐油金砖上,李惟德束着手垂头候在一旁,整个大殿静的针落可闻。
“你先起来吧,跪了大半个时辰了,膝盖不痛吗?”景帝摆了摆手,李惟德拱手去扶季亭麟,却被他推开。
“陛下,此准许臣彻查此案,以正法纪!”季亭麟伏跪在地,额头都磕到了地板上。
“怎么?你是觉得朕是包庇皇叔的昏君不成?”景帝怒瞪着眼睛坐起身,“朕命你站起来回话!”
季亭麟利落起身,跪了这么久,脚后跟沾着地时人还微微打晃,李惟德赶忙扶了一把,季亭麟还是推开他,腰板挺直地站定,光洁白皙的额头已是红肿一片。
景帝瞥了他一眼,脸色稍霁,“这事不是不让你查,而是让你避着些人,平王毕竟是朕的亲叔叔,你大义灭亲倒是得了美名,可天下人不得指着朕的鼻子骂?”
“怎么就骂您不骂我了?我不也是表侄儿?我祖母还是他的亲姑母呢,不也得挨骂?”
碧翠的翡翠佛珠划过一道弧线,砸中季亭麟的额角发出咚的一声脆响,又添了一道红肿,又噼里啪啦落到了地上,极品的老坑翡翠碎了一地没人管,“你还顶嘴?”
李惟德扑通跪了下去,“陛下息怒!”
季亭麟据理力争,“可是不昭告天下,怎么有理由处置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不成真的拿个替罪羊顶罪,好叫他继续顶着平王的尊衔逍遥法外?”
“那是不是朕杀个人你也要问朕的罪?”景帝睨着他,表情不辨喜怒。
季亭麟坦然自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是陛下的臣子,有规劝天子行仁政之责,您若是犯了错,若不自省其身,自会留在青史中被后人评说,臣亦不能独善其身,您是昏君,臣就不是佞臣了?”
“你个臭小子还真在心里骂你表哥是昏君了?”景帝站起身就大步向前,一巴掌拍
第三十三章 血之花1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