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场鹅毛大雪，将一支从嘉峪关南行去洛京的队伍困在了半路的驿站里。
他们都穿着戎装，一看就是守边的兵士。
此时正值北梁进犯，南庆国都在调兵前往嘉峪关，少有见到南归的士兵。
一个看起来是这队士兵头领的中年男子皱眉看着院里不断飘落的大雪，他右手的袖管空荡荡的，叹了一口气，走进侧房中。
侧房里布置成简易灵堂的样子，中年汉子从桌上拿起一叠纸钱，蹲在灵堂的烧火盆前，把纸钱放进火里，看着火舌吞没。
“虎叔，我们已经在这里留了三日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到京城。”
谢明渊从外面走了进来。
虎叔转过身，道：“明日吧，明日就算继续下雪，我们也要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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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太医拍了拍肩上的雪，搓了搓快冻僵的手指，才走进坤宁宫的正殿。
殿门在他身后掩上，殿中就只有太后和掌事嬷嬷。
殿中温暖如春，香炉中冒着袅袅青烟。
黄太医跪下磕头，道：“太后，老臣实在无能，在家思索了两日，还是找不着既不会伤着长公主，又可以落胎的法子。”
太后神情肃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短短片刻，他头上就见了汗。
太后转动手上的佛珠，沉声道“黄太医，哀家这么多年来也算待你不薄吧？”
黄太医想到前日里发生的事，连忙颤颤巍巍地趴伏在地，骨子里沁出凉气来。
他手脚冰凉，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承蒙太后关照，微臣才有今日。”
太后微微眯起了眼睛，道：“那为何这样一件小事，你都不能替哀家办妥？”
黄太医身子伏得更低，叠声道：“老臣无能！”
太后总算挪开了眼睛，疲惫地道：“算了，你起来吧。”
“谢太后！”黄太医用与他年纪不符的利落从地上爬起，仍然低着头，道：“太后娘娘，昭然郡主的师父是身负盛名的任神医，此事不如交由他来处置？”
“不行！”太后打断他的话。
黄太医一家四代掌握在徐家手里，黄太医在还在太医院任职时，帮徐太后做了不知多少事。
长公主有孕一事，是万万不可让外人知道的。
太后向来挺得笔直的腰背有些佝偻了，她搓磨着手腕上戴着的檀木佛珠，闭着眼睛良久没有再说话。
黄太医站在一旁，额上的汗又开始冒出来。
太后微叹一声，睁开双目，眼神中已经不见其他情绪，道：“开药吧，今天就让长公主喝下。”
黄太医又“噗通”一声跪下，道：“太后，长公主的身体……”
太后打断他的话：“无需多言，按哀家说的行事即可。”
“是……是……”
黄太医只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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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雪，才至酉初，夜色已经笼罩了长公主府。
黄太医袖着手现在一旁，长公主坐在主位，未施粉黛的脸上显出一丝蜡黄，显而易见，她这几日的日子并不算好过。
黄太医见她迟迟未动桌上的汤药，压住自己跳动的眉心，催促道：“长公主，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您还是快喝了吧。”
长公主两眼无神，问道：“母后知道你说的那些吗？”
黄太医顿了顿，却还是点了点头。
只见长公主凄然笑了一声，“真是……本宫的好母后啊……”
原本，长公主也不一定是非要留下这个孩子。
但是黄太医说，如果强行落胎，说不定连她都有性命之忧，虽然生下来风险也大，这样的话，长公主倒宁愿生了。
第78章 难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