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一惊,忽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遥遥站在阳光下,他身后的一个少年眯了眯细长的眼睛,似乎又长高了些,麦穗本就泪浅,现在看到眼前的两人,刚刚压抑回去的泪意再次涌出来,眼泪滚滚落下:“欧阳先生!您怎么来了啊!”
少年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欠儿:“爪子,哭丧嗦,要哭丧也要等我家这老头子治了再哭撒!”
欧阳钦明倒是难得的没有嘴臭,伸手胡乱的揉了揉麦穗乱糟糟的头发:“别哭了,你家小郎在哪?我去看看。”
麦穗哎了一声,连忙将欧阳钦明引到闵右之的床前,闵右之似乎有些难受,正紧闭着眼睛哼哼,欧阳钦明当即就要上前把脉。
麦穗惊呼一声,想拦,但又担心床上病的闵右之,一时间纠结起来,犹疑不定的看着欧阳钦明,欧阳钦明笑了一声:“小家伙,甭担心,你家小郎什么身份我知道。”
麦穗愣了愣,直勾勾的看着欧阳钦明,有些不确定他说这话的真实性,但欧阳钦明已经把手搭上闵右之的脉,半晌,欧阳钦明睁开眼睛:“嚯,你家小郎这是在体内养蛊呢?我要是晚来一步,她立刻小命不保,啧啧啧,给她治疗的是哪个大夫,叫过来给我打下手!放血!”
麦穗一听这话,当即要哭,欧阳钦明连忙示意豆芽儿:“快别叫她哭了,拉出去安慰安慰!”
豆芽儿下意识的把麦穗拉着就往外跑去,可嘴欠的事儿他擅长,现在叫他安慰女子,豆芽儿想了又想,最后对着还在流泪的麦穗憋出一句:“你别担心了,我家老头子年纪那么都还没得死,你家小郎也死不倒的。”
这话分明弥漫着一股子熟悉的欠儿登气息,但麦穗竟然奇异的被这口方言被逗笑了,问道:“死不倒是什么意思啊?”
豆芽儿挠挠脑袋,换上不太流利的官话解释:“嗯……就是死不了的意思,反正我家老头子只要过来了,你家小郎就算喝了孟婆汤,他也会追到阴间给她打到吐出来的,你放心。”
麦穗擦擦眼泪:“我不是怕小郎死,我只是太心疼我家小郎了,儿时在家寒窗苦读,好不容易做上了官,又被派出来赈灾,吃苦受罪不说,还被害成这样。”
豆芽儿又挠挠头:“你也不差,她跑到哪你就跟到哪,也吃了不少苦。”
麦穗笑了笑:“做奴婢的,这些本就是该做的,何况小郎对我那么好。”
豆芽儿不赞同,反驳道:“谁说做奴婢的就要一直跟着主人的思想走,我家那老头儿说了,很多年以后,这个世界上人人平等,没有奴婢一说,也没有男尊女卑一说,那时候的女子也可以在外做生意,做官,和男子同台竞争……他让我同等的面对每一个人,但是我没法子对每一个人都温和,只好对每一个人都凶巴巴的,老头儿说我这是个毛病,在很多年以后叫做燥郁症。”
麦穗又笑了:“欧阳先生难道还会算命不成?很多年以后的事儿他也知道?”
第174章 病愈[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