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闵右之放松了全部的心情,跟着旧仆准备的马车来到周淮的小院里,周淮这会儿还正在不慌不忙地看书,闵右之走进去对周淮行了个礼:“先生,咱们何时出发?”周淮摆了摆手:“不急不急,等为师看完这本书,何必那么上赶着去为皇室卖命?”
闵右之深以为然,这两位先生都是恃才放旷之人,他们对皇室有缺乏应有的敬畏感,是以教出来的学生并不是旁的读书人一般满怀希望,只想着报效皇室,他反倒是对山社稷以及百姓的苦难会更加在意。
当然闵右之本身也就脑后有反骨就是了。
听到周淮这话,她不再催促,反而和周淮一块儿盘腿坐了下来,问旁边的书童:“……蘑菇,是吧?去给我煮碗阳春面来,先生可用过早饭了?”周淮摇摇头,问道:“你在家里面连早饭都没有用就来了?”
闵右之道:“确实如此,家仆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恐先生等不得,学生便急忙赶了过来。”
周淮点了点头,说道:“无妨,让他们多等几日也没什么。”
闵右之心说:胡清那样四平八稳的性子,等也就等吧,想来不会着急。
便慢吞吞的在周淮的小院儿里用过了早饭,又等书童收拾了半日行礼,夕阳西下之时,方才缓缓从仪景出发。
哪知刚刚行至仪景城门口,外头一片喧闹,闵右之掀开帘子,瞧见一个身材高挑,披头散发的男人在外头被几个孩童围着戏弄,那几个孩童围着那男子边唱边跳喊道:“臭戏子,臭戏子!”
其中一个孩童将那男人手中捧着的一贯铜板抢了过来,剩下的孩童蜂拥而上,将那铜板瓜分干净,边跳边唱着跑开了。
那男人乎神志不清,茫然地站在街头,闵右之仔细看去,却见是清伶儿那张姣好的瓜子脸。
从前他靠着这张脸勾搭了仪景县城内的不少太太小姐们,如今这张脸却成了他受辱的根源,一个疯子长得那么好看又娇弱无比,还每个月都能从闵府手上领到足够生活的钱财,仪景县城内哪家不说闵家良善。
再看清伶儿,生活混乱,勾搭了不少人家的姨娘,现在一朝落入尘土,便是连孩童都可以随意欺辱,哪怕长得再好,谁会去顾念一个疯子呢?
闵右之看了一眼便落下了帘子,他当年骗了清伶儿,那哑药根本没有解药,他不过是想让清伶儿心甘情愿的在闵老爷跟前撒一个谎,至于钱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戏子,每个月都可以拿到银子,这与三岁小儿抱金行于闹市的道理有什么区别呢?只怕清伶儿想死,有心人也不会让他死。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可怕。
这也是他当年纠结以及愧疚的原因他不单是要毁了青年儿挣钱的能力,更是要毁了702的一生,
而这一切只出于为闵老爷报仇,清伶儿尽管生私生活混乱,但那与她又没有关系,只是惹着了闵家,闵右之不可能让他轻易过去。
本以为瞧见清伶儿的结局她会愧疚或者觉得爽快,但实际上,闵右之只有麻木,没有任何感觉,经历过江南真正的战场以后,从前对付清伶儿时用的算计就好像是儿时的玩闹。
第224章 宝洞的诅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