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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追忆幼时相遇缘[1/2页]

患癌学姐逼我追回前女友 熊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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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儿时的我来说,羽毛球曾经是一项奢侈的娱乐,因为小时候家里对我管教很严。一开始别说羽毛球了,甚至连正常的玩耍时间都没有。
      母亲总会义正词严地叮嘱我要好好读书,考上好的大学,不然好像就一定会沦为失败者。
      那时候,我星期一至六都要去补习班。
      后来母亲请了一个叔叔,周末来我家帮我补习。
      我很尊敬这位叔叔。可能是因为理科生出身的缘故,他讲功课的时候总是按部就班,非常好懂。
      在叔叔的悉心教导下,我成绩进步不小,母亲给我的自由度也变大了,缩减了我一周要去补习的天数。
      为了庆祝,叔叔第一次带我去羽毛球场。原来他打羽毛球很厉害,在多次业余分龄赛中都榜上有名。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羽毛球,于是叔叔便从零开始教我打羽毛球。
      他教羽毛球就跟平常帮我补习一样,把每一项技术都讲得很有条理分明,从握拍的方式、发力的诀窍,步法到挥拍都讲得明明白白,毫不马虎。在叔叔的教导下,我很快掌握了要点。
      这次以后,我彻底迷上了羽毛球,而在往后的日子里,母亲也批准我周末补习结束后跟叔叔去球场打羽毛球。
      终于,暑假到了。
      那是一个所有学生引颈以待的长假期,因为不用上学所以可以尽情玩耍。
      然而,暑假对我而言并不存在。
      我母亲允许我一周跟叔叔去两趟羽毛球场,一次两小时,剩下的时间不是补习就是在家温习。也正因为我有打球,我母亲不允许我打电动,用电脑的时候,上网的内容也会被严密监控。
      四个小时。
      这是母亲大发慈悲施舍给我,一个礼拜内为数不多被正式批准的娱乐时间。
      当时的我对羽毛球的热情越发膨胀,一周四个小时已经无法满足我打羽毛球的欲望。
      于是,我经常会偷偷约朋友打羽毛球。
      我通常在前去补习班之前偷偷去打球,然后迟到一个多小时去补习,有时候甚至直接撬掉补习。
      那时候的补习老师刚好换人了,那个新来的大哥哥比以前的阿姨好讲话,对我迟到和旷课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我妈没有打电话去问,他也不会特地出卖我。
      由于我和同学都没有钱去室内羽毛球场,我们喜欢跑去学校附近的露天羽毛球场。
      那个露天羽毛球场的旁边有一所医院,医院的二楼有一扇总是半敞的窗户,有一位短发的少女总是在那边,我们打球的时候经常会偷看我们。
      我的同学说过“来赌一下他是男生还是女生吧”这种傻话,不过我一开始就赌她是女生就是了——后来证实我没有错。
      她有时会在窗边托起腮,百无聊赖地遥望远方。有时当我朝她的方向看去,她又会像是小动物一样把头缩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
      有时候我会想,
      ——那个少女,会不会也想跟我们一起玩呢?
      那个时候小学老师刚好跟我们说过《长发公主》的故事,一位公主被女巫关在高塔里,等待王子拯救她。
      我总觉得这名少女就是那名公主。尽管她并没有童话里公主的那头可以从高塔垂落至地面的长发,但同样被囚禁于白色的塔里。
      有一次,抱着这种想法的我朝她招手,结果她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
      “逸星,你专心打球,不要顾着看女生啊!”
      被朋友骂了。
      “我哪有,你别乱讲!”
      我一边捡起被因为分心而没接到的球,一边大声回应,然后把球一拍打到空中。
      有一天,我如常撬掉补习班约了朋友去打球。
      那天艳阳高照,蝉鸣声此起彼落。我们在阳光下打了快半个小时,激烈的双打攻防让两边的气喘吁吁的。
      由于我是偷溜出去不敢穿球衣,上衣是棉质的,如今吸附了汗水黏在我的背上。
      我们用的球是塑胶球。
      我们零用钱很少,买不起那种打不够十分钟羽毛就折断,经常要换的球。反之,塑胶球虽然球感很差,却很耐打,羽毛的部分基本不会断,只要不把球托打爆都没事。
      我们只带了一颗球,这一颗球够我们打很多天。
      又经过了数度攻防,对面打了一个高远球。一开始我觉得会出界,没想到偏离了最佳击球点之后,我才察觉这球将会是界内。
      情急之下我用下手抽打的方式回击那颗球。
      羽毛球朝天空飞去,飞得很高。当然,飞得这么高也可能是因为塑胶球的加成。
      那颗球根本就没有飞到对面场,而是彻底偏离了本应的轨道,出界射入医院旁边的一棵树的树冠,带着沙沙的声音,最终挂在树枝上。
      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就连一杯珍珠奶茶都是奢侈品。
      最终我决定——
      “你不要爬上去!”“太危险了,等一下掉下来。”“球丢了可以再买!”
      我的双手抓住了树干突出的部分,一只脚已经踩上了树干。我有听到同伴们的劝阻,但我决定无视。
      那棵树有两层楼高,表皮凹凹凸凸的,有很多地方可以作为支点用手抓,或者用脚踩着蹬上去,不算太难爬。
      那个短发的少女也在窗边看着我。
      我心想,自己可不能在女孩子面前出丑,这种想法化作一股力量。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我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
      直到我终于把羽毛球从树上拍落,我才发现自己被困住了。
      我紧紧抱着一根树枝瑟瑟发抖。那根树枝大约有一个成年男性的手臂那么粗,摇摇晃晃,其根部吱吱作响。
      伙伴也从一开始的劝阻变成现在的焦急万分,有一位还跑走去找人帮忙了。
      我俯视地面,好可怕,明明只是两层楼高,却像万丈深渊。
      我想往回爬,但手脚不听使唤地发软。
      如果直接跳到地上应该死不了,但是会骨折。当时我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害怕得要死。
      “跳过来这边吧!”
      一道从未听过,少女的声音传入耳中,清亮如黄莺。
      我的视线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原来是那位少女。
      本来只敞开一半的窗,现在被她完全打开了。
      她对我张开出两只手,准备好要接住我。
      原本发软的手脚在少女的呼唤过后恢复了力气。我听从少女的话,双脚踩上树枝猛力一蹬。
      树枝咔擦地被我踩断了,但我的身体因此而腾空。
      感觉从树枝到那扇窗的距离比南极还要遥远。
      我的脚踩上了窗的边缘,但是我那个角度不够踩上来。按照这个势头我会滑下去,从二楼坠落——
      就在我感觉到鞋子打滑的一瞬,少女双手抓住了我的前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后拉。
      最终,我被扯进了那扇窗。
      因为惯性的关系,我朝她娇小的身体猛力冲撞过去。我下意识闭紧了双眼。
      一股奇特的气味——不知是病人独有,还是吃药后所产生的——混杂着消毒药水的味道窜入了鼻腔。
      我缓缓撑开眼皮。
      我压在她身上,她后面是病床,把她垫住。幸好不是直接撞落地面。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吐出的气息。
      一头柔软的短发大概只比下巴长一点点,随意地散落在床上。
      长长的睫毛下,她的眼神给人一种虚幻感,好像一闪即逝的流星。
      虽然经常都能看到这名少女,这次是我第一次跟她在这个距离面对面。
      如果是中学的我,这个体位可能会让我小鹿乱撞。不,或许当时心跳也是很快吧!
      我双手撑起和她拉开距离,打量她全身。
      她身穿着素色的病服,幼嫩的皮肤显得有些血色不足,手脚都异常地细,好像连一块砖头都搬不动、一撞骨头就会散掉。
      明明这么虚弱,她还是接住了我。这让我我有点担心。
      “抱歉,你没有受伤吧?”
      我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我经常看你们在这边打羽毛球。”她答非所问,自行坐起身。“羽毛球好玩吗?”
      “……”
      “……”
      经过短暂的静默,我答:“好玩,超好玩!”
      “怎么好玩法呢?”
      “打羽毛球的时候很快乐。”我说出了叔叔之前教会我,可以用来写作的词汇,“自由,我觉得打羽毛球很自由!”
      “自由吗?”少女拿起了被放在床边的平板电脑,“但是你打羽毛球的时候,只能在只能在一个小小的半场区域之内跑动。
      “我算过那个大小是在四十点八七平方米。既然你只能在这么小的空间进行游戏,那还算自由的吗?”
      “四十点八七平方米?”
      小学二年级的我虽然学了乘法,但还不懂面积,更不用说小数点了。
      “就是面积啦!”
      少女打开平板电脑,给我展示了一下羽毛球场的长宽,然后告诉我面积是什么,怎么算出来,
      “……也就是说你只能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
      “好厉害!我都没学过。”
      “没什么……”少女的身体抖了一下。“我一直都住在这里不能出去,所以除了看书和上网,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了。”
      “但是,你刚刚说的球场的宽度不完全正确,你说的是双打线。”我指正她,“如果单打的话,区域会更小一点。”
      “原来还要更小喔!”少女问我,“只能被困在这么小的区域,还算自由吗?”
      在我思考的同时,她继续补充:
      “既然要玩的话,像捉迷藏这种场地更大的游戏,不是更有趣吗?因为可以自由自在地跑来跑去。”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羽毛球比捉迷藏还要好玩!”我大声反驳。
      我也不是看不起捉迷藏。捉迷藏也很有趣,但对我而言羽毛球更有趣。
      我想告诉她打羽毛球的快乐,但小学二年级的我的表达能力还不是很好。
      最终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要怎么说:
      “羽毛球可以飞得很高。”
      我指着窗外晴朗的天空。
      我想起了叔叔教我打羽毛球怎么发力。
      除非你要杀球,羽毛球发力不需要肌肉,就算是手无搏鸡之力的小孩子也能打出漂亮的高远球。
      我把这段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她,并继续说:
      “……因此,就算是像我这样的小孩,还有像你这样的女生,也可以打出很高很远的高远球。”
      “真的吗?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可以?”她的表情闪过一丝期待。
      “不如下一次我带你出去,我教你高远球吧!”
      “不过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她暗暗垂下了目光。“我只能待在这个比羽毛球场还要小的病房,不能出去……”
      我听见了她轻微的吐息,最终消散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空气中。
      我忘了她是无法离开这栋白色巨塔,短发的长发公主……
      接着她问:
      “可以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出去打羽毛球是什么感觉吗?”
      既然公主被困在高塔,那王子就闯进高塔陪伴公主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王子,但我下定决心——
      “当然可以啦!”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答应她时,她失落的眼眸顿时熠熠生辉。
      “我叫柳逸星,叫我逸星吧,你叫什么名字?”
      “李梓晴。叫我梓晴就可以了。”
      少女说毕,护士就赶过来了。
      理所当然地,我被臭骂了一顿,还好没有人说要找我家长,不然不知道我母亲会对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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