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之没明白翟斯民的深意,顺着他看过去的楼道望去,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到。
“你看什么呢?”
翟斯民平静地说:“黑夜。”
……
容辛不知道那两人去琢磨什么了,趁着有时间他从床头柜里抽出信纸和钢笔写起信来。
这封信他从在六盘山的时候就预备写了,可那时候在山里信不好寄出去,现如今有时间了,容辛盘算着给苏先生寄过去一封信,也顺道央求他能回一封信来。
信纸大抵是上一位住在这里的病人用剩下的,容辛也是不巧才发现的,一共三张信纸,一个信封,钢笔是傅颐轩前不久带来容辛又顺过来的。
刚写下第一句话,容辛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笔尖反反复复在信纸上停顿,写出来的话杂乱无章。
‘先生如今可还安好,学生曾多次寄信给您却未收到回信,万般无奈之下学生只得又修书一封敬启先生。
‘不知奶娘和妙安如何了,学生在北平分外忧心,却无法向家中寄去书信,只得叨扰先生相助了……
他把信叠好装进信封,这时一直在外的两人也进了病房里,翟斯民坐在傅颐轩时常坐下的位子上。
容辛随手将信藏进了枕头下,抬眼看他们走进,这次也不招呼了。
夜色深重,翟斯民自己找着话题先开口说道:“小子,我听说你这伤是小混混寻衅滋事、借机报复的?”
容辛点点头。
翟斯民眼眸中流过一丝惊异,倒是有些好奇:“小子,你怎么回事儿,我还以为你是个温润机灵的小崽子,怎么反倒是个结了仇家的小混子?”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带着笑意,说出来也有几分玩味的意思,并不是真的去说容辛是个小混子。
陆微之心道,刚才还指责自己,这会儿又为老不尊。
容辛不知道他俩刚刚出去琢磨了什么回来,这会儿还沉浸在刚刚给苏先生写了信的静默之中无法自拔。
他听到翟斯民打趣的话也无动于衷,直到翟斯民这个为老不尊的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小子,你想什么呢?”
容辛回过神来,眼神是翟斯民和陆微之紧盯着自己的视线,他喉结微动:“我……没想什么。”
“不说实话。”翟斯民直接道:“这养成一个不说实话的毛病可不好啊,说说呗,什么事惹得你这个小南蛮儿如此心旌摇摇了?你说出来,实在不行我就去帮你揍傅颐轩一顿。”
容辛听到这话,倏地一顿,他怎么有点儿听不明白了,皱着眉看他,认真发问:“关他什么事?”
翟斯民一愣,摸着后脑勺讪讪一笑:“合着,不关傅颐轩的事儿?”
容辛还是那句话:“关他什么事?”
傅颐轩提着打包好的芙蓉鸡片走进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关我什么事儿?”
翟斯民一看到他人来了,心里顿时掀起一番波涛:“你小子怎么去了这么久?”
傅颐轩将他人从座椅上赶到另一边去,随后将桌子熟门熟路地架在床上,安心伺候容辛吃饭。
“芙蓉鸡片、葱烧海参、炸鸭胗,不知道你满意了没。”
容辛见傅颐轩服务态度良好,也不好再挑刺了。
这时候,翟斯民见缝插针道:“我说你们俩,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下人啊。”
傅颐轩和容辛相互对指,两人异口同声:“他!”
翟斯民撇嘴摇头,眼神里都是对傅颐轩‘不成器无语,心想这要是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傅颐轩这辈子恐怕要被着小南蛮给套牢了。
陆微之站起灯光暗处,扯了扯嘴角,他好像也琢磨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翟斯民和陆微之都不好在场,于是翟斯民嘱咐傅颐轩说:“你翻译好了记得通知我们两个,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
傅颐轩巴不得这两人赶紧走,索性只是伸手摆摆手,随意应付道:“知道了,快走吧。”
翟斯民看他那样子就好像看到抱古斋掌柜的老吴平日里在媳妇儿面前的模样,他倒是想起来容辛家乡那边的一句话很贴合的话——耙耳朵。
于是,他扔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没出息。”
……
吃过饭的容辛总算是安慰过了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胃,打了个饱嗝儿后这才开口问傅颐轩:“陆参谋长找你干什么了?郭三怎么处理了?他还告我吗?”
容辛一连串的发问让傅颐轩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桂花糖,而后他悠闲自得地坐在床前,翘起二郎腿好像和平日里那副纨绔模样没什么区别。
但一改往日的喧闹,烟火燃放过后,黑夜回归寂静,现在的傅颐轩就给容辛一种刹那烟火的感觉。
他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担心,更无须把那些不要紧的东西放在心上。”
容辛看着他,不知为何,现在他不敢对上傅颐轩的视线了,悄然躲开那如猎豹一般闪烁的视线后,容辛嗫嚅一句:“事关乎于我,让我怎能不放在心上,话倒是说得轻巧。”
傅颐轩也不是聋子,他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沉沉地睡去。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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