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辛回头看到小堂怔愣的模样也跟着吓了一跳,他与小堂面面相觑。
“容小子,你……你和少爷……你们……”小堂吃了一惊嘴唇开开合合,但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容辛瞳孔骤缩,慌乱抬起脚步,三步并两步急忙跑到他面前摆手解释:“小堂,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而小堂早已是傻了,他听着容辛的解释愣愣地点点头,眼神空洞洞地盯着门口,忽而咽了一口吐沫,他这才回过神来,不禁眉头紧蹙。忽然他蹲下身将滚落到地上的茶壶捡起来,陶瓷碎片却扎到了食指,一阵刺痛迫使他抬眸看了一下容辛。
容辛脸上一片愁苦之色,此时他正巧也觑着小堂的脸色,一看到小堂的食指破了,容辛想也不想就从兜里找出一块手帕蹲在小堂面前,他的手刚一触碰到小堂就被他躲开了。
容辛捏着手帕的手停在了半空:“小堂?”
闷热的天不由得让小堂一阵烦躁,他趁傅颐轩还没过来,在容辛耳边嗫嚅一句:“你们……这样做总归是不好的。”
男男女女相爱是人之常情,倘若容辛是个女孩子照傅颐轩的脾气秉性小堂也断不可能这般吃惊,可偏偏容辛是个男子。
小堂是没读过什么书,但他听没人说起过,男人喜欢喜欢那是龙阳之癖,是癖好,是得了病生出的东西。
“容辛”,他也不再开口叫容小子了,语气中充满了冷漠,“听老人说,这种病还有得治。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大夫,去看看少爷带梅朵去看的那个洋大夫也行。”
小堂陡然的疏离让容辛不由得心悸。
“小堂,这不是病。”容辛叫住他,他想要解释。
可小堂却不想听他的解释,还没等傅颐轩发话小堂拾起托盘迅速收拾好东西撒腿就跑。
傅颐轩这才悠悠睁开眼睛,不疾不徐道:“知道了也好,以后便不会再顾忌了。你放心,小堂他不会说出去的。”
“我并不在意他会不会说出去,只是……刚刚小堂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容辛即使刻意收敛了表情,但那股委屈还是在不经意之间表露了出来。
小堂是他进傅府之后第一个朋友,他们一般大,又无话不说,容辛坐在地上回想刚刚小堂说的话,他说要带自己去看病,去看心理医生。
容辛赫然嗤笑一声,不免在心里感叹一番:原来这种喜欢就是病啊。
好在傅颐轩不打算给他多余的时间让他忧愁满怀,他站起走到容辛面前蹲下,伸出手按在他头顶,低眸就看到容辛手指也被破碎的茶壶划破了。
傅颐轩叹息一声从衣兜里拿出手帕,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容辛的手,手帕按在容辛手上轻轻擦拭着:“我听到了是不假。所以呢?”傅颐轩牵强地笑了笑,“你打算怎么样?是不打算承认,还是不想要我,然后去小堂面前解释你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是。”容辛抬眸看着傅颐轩的眼睛反驳道。
“容辛,其实在西洋男子喜欢男子很正常,那并不是病,只是喜欢,喜欢怎么会是病呢?只是我们还未开化,不予理解罢了。”
“为世道所不容,为常人所不能理解,自分桃、龙阳、断袖之言流传至今,男子喜欢男子始终不合礼法。”
傅颐轩生怕下一秒从容辛嘴里会说出什么他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本来还在自己手上的手帕忽然轻飘飘地落在方砖墁地上,傅颐轩伸出手堵住容辛的嘴,长出一口气。
“你先别说话。”
视线相接,他的眸光之中闪烁着容辛从未见过的慌乱:“我不管是男是女,我只要你。这不是病,只是两情相悦又何须看待世人不辩不解的目光。”他说的有些着急,笨拙的就想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我来此人间一遭,遇上你,便就是要与你乱红飞絮,相逐东风去。只要你愿意,谁都拦不住我,我只要你说愿意就足够了,其他的交给我来承担。”
傅颐轩的瞳孔里充斥着太多的希冀,蝉鸣声在微风之中浸入夏季,院里的海棠树轻轻摇摆了两下,树影晃动,容辛对上真挚的眼眸,那一瞬间,他听到了纨绔没有过的卑微语气,就好像被人当头一棒一样,只是对上对方的眼睛愣愣地点头,这辈子他好像再也无法对眼前人说一个‘不字了。
傅颐轩的手从容辛的嘴巴上滑落,忽而又在刹那间如闪电一般伸出手情不自禁地将人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容辛肩膀上,在小南蛮看不到的地方闭眼微微勾唇一笑,好在这次容辛没有说拒绝的话。
傅颐轩贴着他耳边轻声说:“我喜欢你。”
容辛点点头,轻磕在傅颐轩肩头上闷哼一声:“嗯。”
“我喜欢你。”
“嗯。”
“我喜欢你。”
第 127 章 第 127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