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另一边的甬道里出去,一直走到地图标注的第二个黑点附近,傅颐轩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都注意着点,谨防有机关。”
陆微之依旧撑着火把走在前面,这一路他们走得还算顺坦,期间也没遇到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甬道的开凿显得尤为粗糙,石壁外就被斧子砸了几下,甚至还有原本风水日晒的痕迹。
什么神子之墓,陆微之现如今也只是半信半疑了。
走到一处宽敞一点的拐角处,傅颐轩叫停,所有人在原地休息整顿,按道理来说经过暗渠那么一遭曲折之后他们的行动应该是已经滞后于川左了,没成想傅颐轩这位领路的爷压根就不着急。
“我们到走到这里了,为什么不继续向前,也就几步远了,难道傅少爷是想成他人之美?”盛元修冷言冷语道。
傅颐轩经过这连日来的疲惫,原本还能说得过去的好脾气早就被消磨的一干二净了,一看到盛元修比自己还少爷样,趾高气昂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成他人之美我倒是没有想到,还得多谢盛少爷提醒。”
“傅颐轩,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傅颐轩身边是没有一把瓜子,不然他这时候都已经打算嗑着瓜子逗人玩了,他不紧不慢道:“你着什么急,你真以为西洋人会让川左雅治得逞?这是在他们的地盘,况且洋人从来就不分什么地盘,好的坏的都是他们的,川左真要是找到甘木了,你觉得洋人真的会坐以待毙吗?”
盛元修坐在他身边:“是的,洋人会截断川左的后路,可是我呢?我和川左的想法一样,同样是为了得到甘木,如果洋人中途截断川左雅治,那我不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傅颐轩一副大爷的模样压着身凑近盛元修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盛元修,川左雅治怕死求长生我倒是也能理解,但你又是为了什么,你现在也正是壮年,年纪轻轻尚有大好前程,走这么歪门邪道做什么?”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所以我才问你,初次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和我们一样,但后来就觉得你心思深沉,藏了不少的事,想来想去也没想通到底是什么事,直到你那次动怒我才明白过来,可我还是想不通,你有手有脚年纪轻轻,到底是为了什么求所谓的甘木?为了亲人?还是为了爱人?”
盛元修把脸往一旁一转,别扭道:“我们都是各取所需,界限还是分得清楚一些。”
傅颐轩偏不:“你和我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知道你到底想要用甘木做什么?”
盛元修干脆起身离他远远的。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容辛烦躁地挠着后脑勺,按说盛元修绝不会是那种听信神话故事的人,可他偏偏就将山海经中记载的一棵甘木信以为真。
要是能旁敲侧击知道点什么就好了。
容辛将视线停留在逢阙身上,他此时正坐在地上假寐,手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曲柄藏刀。
小刀锻打精致,外饰卷草纹,皮套包白银,镶白玉、玛瑙,刀与皮套分别在逢阙的两只手间,他捏着紧紧的。
容辛蹑手蹑脚地靠近,逢阙像是受了惊的雄鹰一般霎时间睁开炯炯有神的眼神盯着容辛一举一动。
容辛看他这么防备,自然也知道从逢阙嘴里套不出什么来,悻悻然走到另外一处角落坐下,刚一坐下其其格就贴着坐了过来。
她问:“你和少东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容辛生怕她下一秒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一双手已经举起准备随时堵其其格的嘴了。
其其格两只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一弯,嘴唇一勾,一旁两颗小小的梨涡就露了出来:“你是不是又得罪少东家了?”
容辛怔然,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向其其格解释,也不知是喜还是忧,喜得是其其格这个傻丫头对儿女情长如此迟钝,忧得居然也是这个。
看来陆微之那番心思要是一直埋在心里,恐怕其其格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我没有得罪少东家,他顶多就是在……在捉弄我。”傅颐轩那么一通不分场合的胡闹可不就是捉弄嘛。
只是其其格对他这个捉弄一词格外敏感,她说:“既然你没有做什么,少东家干嘛要平白无故捉弄你玩,这些大少爷真是一天到晚闲出屁了。”
容辛跟着点头称是。
没错没错,就是闲出屁了。
其其格和容辛靠着坐在一起,她罕见地羞红了脸,提起陆微之:“容辛,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吗?”
容辛继续点头,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一本正经地做好听其其格说话。
其其格最喜欢容辛听人说话时的态度,就好像她的每一句话都能得到容辛的回复一样,她离开草原之后,没了巴图,剩下的朋友也就只有一个容辛了。
她坦然道:“人就活这么一次,我也得大大方方喜欢一回。我,我是喜欢陆微之那个小白脸的。”说着说着她的脸就彻底红成了一团,声音也越来越小,“乌恩大叔曾说过,做人就要大大方方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懂这个理儿懂得太晚了。”
容辛和她一样,都是对感情懵懂的时候,两个人就像是在泥沼里摸爬滚打一样,各自钻研出一套至真哲理再分享给伙伴。
其其格都说了这么多,容辛总觉得把自己的事藏在心里也不像话,他刻意拉了一把其其格,让她再靠近一些。
做这些小动作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身后有四道寒光从两边扫射而来,容辛和其其格两人就像是瑟缩在角落里的小兔子一样。
其其格靠近凑到容辛耳边问他:“你这是要说什么啊?”
容辛还在酝酿中,嘴唇微微翕动着,就在这时候,傅颐轩按捺不住跳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迈到两人面前,陆微之紧跟着也走了过来当即就把其其格带走了。
等人走了,容辛还蹙着眉看其其格的背影,傅颐轩一时不爽伸出他那爪子在容辛面前晃了两下。
“别看了,你守不守夫德。好歹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让别人误会了多不好。”
容辛看着傅颐轩好一阵无语,他绕开傅颐轩决定晾一会这纨绔。
继续赶路之后,他们顺着粗糙的甬道继续往前走,甬道中偶尔出现了奇怪的东西,是极为粗糙的绘画,有点像史前时期的工艺,绘的是神鸟,鸟目凸出,羽毛用简单的线条带过。
有些鸟还是人首鸟身,还有一些像是山海经中记载里的神兽,样貌离奇。
这条甬道大概得一二十丈,好像没有边际一样。
有些人走着走着看不到边际就会生出烦躁了,墓中偶尔还能听到细细的水流声滴滴答答地落在石壁上。
程飞猛然把自己后背上背着的东西给扔了出去:“不走了,不走了,这怎么就看不到头呢。”
张心华怯生生地说了一嘴:“走吧,都已经走到这里了。”
程飞素来和张心华关系不好,他觉得张心华娘炮,他娘的就是个孬种,是个没出息的贪生怕死之徒,张心华是读过几天书的书生,要不是家徒四壁生活孤苦,他应该也会是一个学究一样的人。
两人是谁也看不惯谁,只是张心华生的瘦弱,和程飞比起来那体型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他以前就总是挨程飞的打,后来看见程飞就会不自觉得缩起脖子来。
果然,他那句话刚说完程飞就昂首阔步地走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说:“你他娘的除了会放屁还会说什么,什么叫都走到这儿了,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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