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惜闻言赶来,秦巧容早已把人安排进了潇湘院的偏房,并让秦钟给她安排的护卫们将潇湘院重重包围了起来,除了自己人谁也不许进。阮慢惜知道之后暗松一口气,好歹女儿没把人直接安排进自己的房间。直到进了屋,看清了床上那人的样子,阮慢惜才明白女儿为什么如此莽撞地直接把人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往日里一直丰神俊朗的嘉亲王此刻紧闭了双眼躺在床上,双唇发紫,印堂泛黑,手腕上还有道骇人的口子。
阮慢惜看了眼床边的秦巧容和旁边站着的阮安筠,问:“怎么回事?嘉亲王中毒了?”
秦巧容看着钟元嘉没有血色的脸,他的唇色原本还只是发白,可是慢慢地就变成了紫色,脸色也开始发黑,不是中毒又是什么?
此刻回到熟悉的地方,又在自己母亲的面前,秦巧容终于委屈地道:“有个小贩突然拿着匕首朝我冲过来,钟元嘉帮我挡住了,可他自己却没躲开,没匕首划破手腕之后就昏了过去。”话要说完时,已隐隐带上了哭腔。
此刻,晴云冲进了厢房,激动道:“姚太医到啦!”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跟在晴云的身后急急走进来,正是太医院掌院姚寄。姚寄跟阮慢惜微微点头见过礼之后便径直去看床上的人,秦巧容忙给姚寄让出地方,一脸担忧地站在一边。
嘉亲王遇刺是大事,不知宫中有没有得到消息。阮慢惜去院子里招来一个下人,让把嘉亲王遇袭昏迷,暂时在秦府安顿下来的消息送去给秦钟。
等她再回到屋里,姚寄已经一脸凝重地开了口:“......这蛊虫已经顺着血液爬进嘉亲王的身体里,”他将钟元嘉的袖子挽上去,指着钟元嘉胳膊上那条血红色的线,“这条线到了哪里,就是蛊虫已经噬到了哪里,若是蛊虫噬及心脉......那就真的,药石无医了。”
秦巧容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阮慢惜和阮安筠也略有惊异。
钟元嘉中的竟然不是毒而是蛊?
蛊之一物在梁国是没有的,相传只有遥远的南疆才有,并且当地人视之为珍宝,怎么会出现在大梁?
种种信息纷纷杂杂,秦巧容却无心多想。
钟元嘉胳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线,从手腕处一路弯弯扭扭地往上,如今已过了肘部。
“可有方法把那蛊虫弄出来?”秦巧容问。
姚寄面色凝重,思考良久才迟疑地道:“老朽识得这蛊,是因为这种失心蛊在南疆在外比较有名的蛊物之一。幼时随师父到南方行医时,曾见过中了这种蛊的江湖人士,因缘际会之下,师父也得到了失心蛊的救治方法,可最终还是没能救成那人。”
秦巧容呼吸一滞。
阮慢惜走过来揽住女儿的肩,静静地听着姚寄往下说。
“所谓失心蛊,并不是迷失人心智的蛊,而是发作时的痛苦让人恨不得失去心智。而救治时的痛苦,还要强过发作时的百倍。”姚寄凝重地看着钟元嘉,“当然那个病人,在救治的第二天,就咬舌自尽了。因此,救治没能完成。”
秦巧容的眼睛里又有了希望,这种结果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太多,她看了眼钟元嘉,对姚寄说:“他一定可以挺过去的,他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您就大胆救吧!”
姚寄顿了顿,抬头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秦巧容一眼,阮慢惜立刻明白了。对钟元嘉的救治岂能这么由他们决定的,宫里的皇上和太后如此看重钟元嘉,绝不容他出一丝闪失,此事恐怕还得听宫里的意见。
阮慢惜对站在自己身后的晴云说:“刚刚姚寄说的你都听到了,马上去禀报侯爷,请他上报给圣上。”
“是!”晴云知道事情的紧急,立刻转身往外去找人。
秦巧容焦急地问姚寄:“不救的话还有其他办法吗?没有为什么不救?他可能等得?”
姚寄见阮慢惜派人去禀报宫里才稍稍放下心来。他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拿出针往钟元嘉胳膊上的几处穴位扎去,待全扎好后才擦了一把汗说:“秦小姐不要急,这些针可以暂时止住蛊虫对嘉亲王身体的残害,撑到宫里传回意见应该不是问题。何况,就算救治也是要准备材料的,老朽来之前不知道嘉亲王中的是蛊,有些东西还要回去取一趟才行。”
秦巧容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没有宫里的允许,姚寄绝不会擅自冒风险救治。她有些后悔,这会如果两个人有婚约了的话,她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有些分量了?
此刻,她却只能点点头:“劳烦姚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府上准备的,请您尽管吩咐,我们这就让人准备。”
姚寄看阮慢惜一眼,见她没有什么意见,便点点头,跟着秦府的下人出去了。
第八十四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