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世民与众臣谈笑风生,欢快无比之时,忽然大安宫的内侍跑进来禀报,说太上皇病情急剧恶化,恐有不测。众人听罢,惊愕不已,纷纷放下手中的玉杯,默然注视着皇上。李世民听到这一消息,表情十分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他依然手执金光闪闪的酒杯,慢慢地啜饮着琼浆玉液,饶有兴趣地观赏着眼前的歌舞。这一举动令群臣感到诧异,感到不可思议。这可是太上皇病危的噩耗,作为儿子的他何至以这样若无其事,泰然处之吗?
房玄龄深知皇上与太上皇那种冷到冰点的关系,几乎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有这种反应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他心里暗自以为,这种时候皇上表现得如此镇定冷漠,的确是有些过分,也有损自己的仁孝形象。因此,沉吟会儿,他便开口提醒句皇上该采取应有的行动了。李世民装作没听见,依然故我地饮酒观舞,神色淡定得令人难以接受。一会儿,魏征站起身,措辞激烈地劝谏皇上。李世民像被那些有关仁孝之德帝王形象的言辞打动了,默然稍许,他突然朝舞伎乐师一挥手,示意他们停止歌舞。顿时,大殿内静了下来,像死一样沉寂。默然半晌,李世民开口令侍从备车,然后起身朝殿外走去。
出了甘露殿,李世民一拂龙袍登上了刚刚停下的鸾辇。待坐定后,中年车夫一挥金鞭,吆喝声驾,马车便沿着那条通往大安宫的大道,轱辘辘地驶去。
没过多久,车辇在洒着淡淡月光的宫门前停了下来。李世民从有些闷热的车内钻了出来,在侍从的搀扶下下了鸾辇。然后,他迈开脚步,迎着凉爽的晚风朝大安宫走去。进了宫,男女奴仆看见了皇上,纷纷跪地叩拜。李世民看也不看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只顾随着老侍女向父皇的寝宫快步走过去。
绕过笼罩在月色中的假山,穿过盛开着各色鲜花的花园,李世民终于来到了父皇居住的垂拱殿。此时,殿内十分安静,没有任何丝竹管弦之音,只不时响起阵痛苦的呻吟声。听到这种异乎寻常的呻吟,他的心不由扑通地跳了下,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愣了一下,他伸手一把撩起珠帘,走到父皇的病榻前。
李渊平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褥。此时他一动不动,两眼紧闭着,像是睡着了。李世民立在父亲身旁,久久地凝视着他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庞,心里产生一丝微妙的变化。他好像怕打扰父亲的美梦,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地守候着,表情相当平淡。过了好一会儿,李渊眼皮突然一动,缓缓地张了开来。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儿子站在身边,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没看见似的。李世民瞧着父亲那双黯淡无神的深陷的老眼,心不由动了下,然后俯下身,替父亲拉了拉被角。李渊没有因此而做出任何反应,足足两分钟过后,他才转眼瞟了瞟儿子,苦笑着说:
“世民,你可是大唐的皇帝,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哪!这么多年,你进过大安宫几回呢?父皇知道是怎么回事,算了,不说了!”
“父皇,该是你误会儿臣了!”李世民一边弯腰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一边违心地说道,“其实,儿臣心里一直惦记着父皇您呢,只是忙得脱不开身哪!”
“你有时间去九成宫避署,有时间去畋猎,却没时间来看看我这个父皇?”李渊冷笑一声,挖苦道,“是呀,你真的很忙,忙得把自己的父皇都忘了。”
“父皇,儿臣我……”李世民想继续解释,一时间又说不出话来。是呀,欺骗一位将死的老人,于心何忍呢。何况他还是养育自己的父亲。
“你不用再撒谎欺骗我了!”李渊喘了口气,声音低缓地说道,“父皇我心里什么都明白,你呀一直记恨父皇。可父皇就不明白你杀了兄弟,又逼父皇退位,自己做了皇帝,得到了想得到的一切,为何还要对父皇耿耿于怀呢?”顿了顿,又接着痛心地责备句,“世民,你对父皇太过分了,父皇心痛啊!”
“父皇,儿臣没有杀兄屠弟,是大哥和二弟欲行谋逆之事,故而举兵诛杀以安社稷!”李世民强词夺理道,“这事,父皇你该表彰儿臣才是,怎么反倒……”
“表彰?难道你还要我表彰你这
第112章 李渊病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