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坐了一天一夜了，原本就衰老的面孔已经开始发青，看上去虚弱不堪。
这一次，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怎么，你在我的部下身上下了定位器？”
老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就地成神了……”
“你落伍了老贾，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需要定位器？”老陈毫不掩饰，解释起来，“现在任何一部在售的联网信号装置，都有自带的定位系统，要追踪很简单，根本不需要另装什么仪器。”
“这样……”老将军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不能再拖延了。”老陈霍然起身，“你必须现在立刻下令，让他们完成自己的任务，再这样下去，余家两人就要被劫持出境，那就全完了！”
“想不明白啊，不明白……”老将军苦笑摇头，“那只是个……小丫头，与世无争，与人无碍，为什么这样的命运要降临在她的身上，我们这些大人……”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老陈粗鲁打断老将军，面容变得有些扭曲，“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身为一个因子，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也有自己的命运，在大势面前，所有人都是可以被牺牲的，也包括我！”
“是吗？原来，每个人都是可以被牺牲的，不光是我们……”老将军面色惨然。
“好了，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一直端坐如雕像的老将军终于站了起来。
这一刻，他那颓废的面孔又忽然有了红光。
没有急着拨通电话，老将军开始整军容，他将所有扣子都扣好，又将军帽仔细戴端正，扯了扯军衣，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丝不苟。
老陈松了一口气，坐回座位，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感慨道：“你这老倔驴，脾气太拧了，工作可真不好做……不过能想通就好，一切为时不晚。”
老将军整理完军容，抓起电话开始拨号。
另一端，腾宇正拦住芳芳和圆圆赶他们回家，就在这时，他感受到怀里的震动，面容一紧。
那部已经碎屏的破手机被掏了出来，上面显示来电，看清号码后，腾宇沉默了。
大伙儿都围了过来，屏息凝气。
终于，腾宇还是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免提键。
“腾宇，还有刘铁柱，许云飞、杨方、杨远。”
“到！”
“到！”
每喊到一个名字，那人就立刻立正报到，伴随着冰川上的呼啸寒风，气氛显得萧杀又庄重。
“现在，我将把命令下到每一个人。”
听着老将军从未有过的庄重话语，不知为何，几人心中都升起阴霾。
办公室里，老将军背对着老陈打电话，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落在他身上，描出金色的剪影。这一刻，他那衰老的身躯似乎变得格外高大伟岸。
“杨方、杨远，我命令，你二人退出军籍，从此后只听令于腾宇，直到任务完成。”
老将军一字一顿，声音沉稳有力，仿佛又回到了峥嵘年代，正在指挥千军万马。
“嗯？”一旁的老陈一怔，停止了擦火柴。
冰川上，芳芳和圆圆兄弟俩一愣，不过立刻立正，齐声大喝：“明白！”
身为军人，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只听命令，不问缘由。
“刘铁柱。”
第40章 莫问前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