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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番外一[1/2页]

师姐只能帮你到这了 阿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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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昏交替,昼夜不分。
      燕妙妙的脑子混混沌沌,大多时间都在昏睡。
      间歇性地醒来时,也只能见到眼前的黑暗。鼻腔里总沁着汗臭和腥臊味,耳边听见抱怨和呜咽声,方言浓重,辨不清地方。
      她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是交通工具的大杂烩。
      老旧的面包车。
      拥挤的绿皮火车。
      污糟的长途汽车。
      经过的地方和景色不断变换,她像是清醒着,又像是在一直沉睡。分明是睁着眼,却好像一架机器人,没有主人的允许,就不将眼前的一切记录在脑子里。
      经过的地方越发荒凉。
      有连绵的大山和荒废的农田。
      彻底醒来的那天,她发觉自己被手腕一样粗的麻绳绑在一个地窖。
      这地方是她所能想象到的最原始、最污糟的地方。地窖潮湿又肮脏,头顶不远处的活板门缝隙透出几缕光,好像是傍晚。
      她能听见活猪的哼唧,也能闻到浓烈的恶臭。
      她像是货物,被人随意扔在这里。
      含着水汽的泥土将她身上的裤子浸湿,黏糊糊地贴着她的腿,很不舒服。
      借着不明显的光线,她将自己打量一番。
      身上的衣服还是自己记忆中那套,却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换。纯白的衬衣被蹭的泛了灰,胸口上沾了大片的棕红色污渍,她低下头,闻到身上的酸臭和方便面的气味。
      她咽了咽唾沫,这才发觉自己喉咙一阵撕裂般的疼。
      她尝试着清了清嗓子,试图发声,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像是卡死了的磨盘,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记忆开始慢慢在脑海中浮现。
      她还记得,那天她加了个班,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路上下着雨,她在走回家的路上还想着自己公寓的窗户是不是忘了关,所以走的特别快。
      她的公司距离公寓大概二十分钟的步行时间,并不算远。她挺喜欢走路,也就没有置备自己的交通工具,总是步行上下班。
      为了能早一点回家拯救可能被雨水浸泡的木地板,她挑了一条自己很少走的近路。
      是个没有路灯的巷子。
      她还记得自己一手举着伞躲雨、一手举着手机照明。
      后来,耳朵听见汽车的声音。
      那车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下,她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可刚想加快脚步向前走的时候,身后就出现了一双大手将她往后拖。
      接着,口鼻被一块湿布一捂,她还没来得及闻见味道,就失去了意识。
      再然后,自己就在这地窖里醒了过来。
      燕妙妙一直是个挺有警觉性的人,她当即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她的手被那麻绳捆在身后,其他的部分还是自由的。
      那麻绳很长,一头系着她的两只手,一头被捆在这地窖中心的梁柱上。
      她尝试着在身后挣扎,试图解开手上的麻绳,没有成功。
      于是燕妙妙站起了身,想要凑近那活板门的缝隙向外看。肢体有些不可控地发软,应当是好些日子没有正常活动的后遗症。
      她个子不矮,在这地窖里边得弓着身。
      活板门的位置要高一些,同地窖之间连着简陋的木梯子。
      她拖着那根绳索,走到活板门下,缓缓踏上木梯子。
      因为没办法用手扶着梯子的关系,她脚下很不稳当。她倾身贴着梯子,像条生了腿的毛毛虫,颤颤巍巍地朝上拱。
      脚下的木梯传来吱唷的轻响,在地窖里格外清晰。
      等到终于上了两层木梯,脑袋顶到活板门的时候,燕妙妙轻轻舒了口气。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用脑袋顶那活板门。
      有轻微的哐当声出现在耳边。
      她摒着气,身子贴着木梯,一寸一寸将活板门顶开。
      光线一缕缕地探进来。
      燕妙妙看见了泥灰、碎稻草、石块……还有一双人眼。
      她直接从木梯子上栽了下去。
      叮铃哐啷地一阵响,燕妙妙撞翻了一堆陶罐,酸臭的液体洒在身上,木梯子倒了下来,将她眼前砸出了金星。
      发晕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清醒,活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唷,醒了?”
      燕妙妙抬起头,见到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从掀开的活板门外探进头来。
      由于背着光,这女人又伸了半个头进来,她看不清她的脸。
      在她后边,还蹲着一个年轻男人。
      就是刚才把她吓得半死的那双眼睛的主人。
      晚霞正落在他脸上。这男人长得瘦削黝黑,个子估摸不高,身上穿着破旧的老头汗衫,领口处结着白霜似的盐渍。
      他蹲得低,脑袋用怪异的姿势抵在两个突兀的膝盖中间。
      男人生得也奇怪,宽额头、高颧骨,下巴却是标准的三角形;一双眼睛间距极宽,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透着一股子炙热的新奇,叫人头皮发麻。
      几乎第一眼燕妙妙就能确定,这个男人的精神不大正常。
      她心里咯噔一下。
      得益于自小较好的心理素质,燕妙妙只惊慌了一瞬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
      她死命地在身后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立即往后退了退,缩起肩膀。
      她微张了张嘴,嘴唇微微颤抖。
      “你……你们是谁?”声音很小,带着怯意,嗓子眼里像卡进了砂纸,随着她的开口在嘴里磨出一阵阵的咸腥味。
      “还能说话?”那中年女人上下打量她几下,嘴里笑了一声,换了话头:“莫怕,以后这就是你家。”
      口音不明显,像是西南地区的人。
      “老婆!”她身后的年轻男人忽然尖声开口。
      像长指甲滑过黑板那样尖锐,撕破了音,让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也是西南口音,但是要浓重得多。要不是“老婆”这两个字简单,她或许都分辨不出来。
      得了,这位是买主。
      中年女人似乎被男人那一声尖唳吓了一跳。
      她嗔怪地回头看了看那男人,接着“哐”地一声将活板门重重放下。
      燕妙妙从刚才她砸坏的那几个陶缸里摸出一块碎片,开始尝试割绑住她的绳索。
      她反着手,麻绳又捆得紧,陶片不算锋利还沾湿了,割得特别艰难。
      更何况,刚尝试了没两下,头顶上的活板门又一次开了。
      这次换了另一个年纪更大些的女人。
      她身上穿一件蓝花短袖,前襟的扣子扣得整齐,花白的头发在脑后随手扎成一团,贴着头皮的发挺齐整的,像是特意梳过,可扎起来的部分却潦草,发尾支愣着压在后脑,发量不多。
      “作死啊,”她嗓子粗大,像面破锣,“搞坏我的酸菜。”
      攀着活板门的边缘,伸脚下来没踩到木梯子,索性就直接跳了下来这个年纪的女人,还挺灵活。
      燕妙妙往后缩了缩,将自己藏在阴影里。
      蓝花女人躬着身查看被她砸坏的酸菜缸子,活板门边上露出方才见过的两张脸。
      “花了钱还搞我的酸菜,x你卵x,”蓝花女人骂骂咧咧,夹着难解的粗话,“要不是……早就……”
      口音越发浓重,她听不大懂。
      但想来应当也不是什么值得听的好话。
      “求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燕妙妙“叭”地一下猛地跪倒在地,一双膝盖狠狠砸在泥地上,声音里含着哭腔,“我家有钱,我家有很多钱……只要你们放了我,我马上让家里拿着钱过来。”
      她性格好强,哪方面都不落人后。性子上来了能跟人杠得厉害,可要是存心折腰服软,却也从没什么障碍。
      只要不是涉及原则上的问题,她从来都是最识时务的那个俊杰。
      现在这个形势,服软露怯是最好的办法。
      蓝花女人嗤了一声,没理她。
      倒是上面那个来过两趟的中年女人跟她搭了话:“莫想了,到了这里就什么都莫想了。”
      她睨了睨身边的年轻男人:“阿旺人可以的,你老实点就少受苦。”
      燕妙妙立即转了对象,跪着向前挪了几步,看向活板门:“大姐,你救救我,我家真的有钱,求大姐救救我。”
      每说一个字,喉咙就一股灼热,像是被人用烙铁一寸寸烫开。
      这时,却见面前的蓝花女人已整理好了陶罐,转过了头。她一手抓着两颗湿漉漉的酸菜,一手颇不耐地将燕妙妙推到在地。
      “喊什么喊,我们家花了钱的。”
      燕妙妙摔倒,刚想再扑过去求一求,就又听见上边的中年女人发了话。
      “秦姐,你摸她手,看下有没得什么东西。”
      叫秦姐的蓝花女人动作快,燕妙妙刚把自己手里的碎陶片一扔,她就已经扯着麻绳将自己拖了过来。燕妙妙本来就不稳,被她粗鲁一拖,径直摔倒在泥地上,脸颊擦过砂砾,激起火辣辣的疼。
      “真的有。”秦姐从她身后不远处将那块碎陶片拿了出来。
      上头的中年女人哼了一声,瞧一眼露出几分惊慌的燕妙妙,颇为得意:“我做了那么多年,什么把戏没看到过?”
      她们离开的时候,燕妙妙听见活板门上有铁链子的声音,应当是被锁上了。
      她循着梯子再上去,用头又拱了拱活板门一阵铁链声响,抬起的缝隙不足半厘米,隐隐能见到一把带着锈迹的铁锁出现在视线里。
      她回到地窖,直接在泥地上坐了下来。
      现在都脏成这样了,也没什么好讲究的。
      那个秦姐模样和叫阿旺的男人长的有点像,两人应该是母子,他们将自己买了下来,是想给阿旺当媳妇。
      而那个中年女人,她说她“做了那么多年”,那么应当就是将她弄到这个地方的人贩子。
      燕妙妙就着黑暗在这地窖里摸了个遍,终于在一个角落地摸到了一个勉强可称之为尖锐的石块。
      她捏着石块,顺着刚才割的位置继续试探。
      由于姿势和动作,她的手腕在绳套里上下起伏,磨破了皮,稍微一动就火辣辣地疼。
      可她不敢停下,一旦停下再想要重新开始割,就太难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皮肤磨得鲜红,点点滴滴渗出血来,沁进了麻绳之中。
      这一割,就割入了夜。
      燕妙妙一直靠在地窖正中的梁柱下坐着,脑子里琢磨着对策。活板门缝隙透出的光一点点黯淡下来,距离地窖不远处的猪圈里传来哼哼的猪叫声。
      有隐约的饭菜香气进了地窖。
      手腕上的麻绳割到一半的时候,活板门上响起铁链的声音,燕妙妙往后缩了缩。
      叫阿旺的年轻男人爬了下来。他姿势不自然,手臂有些外翻,像是举着什么宝贝似的稳稳下来,透过外边隐约的光线,燕妙妙才发现他的脊背弯曲得过分,衣服下面鼓出一个大包,整个脊椎的形状都有问题。
      阿旺下到了地窖,将手上的碗放在地上,朝燕妙妙推了过来。
      “吃!”他不发声还好,一发声就特别吓人,尖锐的声音像鹰唳,箭一般划破窄小的地窖。
      燕妙妙咽了咽口水说实在,相比于坏人,她还是更害怕这样精神不正常的人。坏人做事她还能揣摩出逻辑和应对,可精神病人却不能。
      她扯了扯因为被割断一半而变宽松的绳套,试探着开口:“阿旺大哥?”
      阿旺直勾勾地瞧她,没说话。
      燕妙妙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仔细观察阿旺的神情:“阿旺大哥……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
      阿旺歪了歪头,忽然一笑。
      这笑极?人,在外边昏暗的光下,嘴角在脸上扯出长长的纹路,间距过宽的双眼半掩在阴影里,眼球突出。
      程式化的笑容和焦黑干枯的眼瞳,身体死死钉在地窖里一动不动,只歪了脑袋像极了扭曲的木偶。
      饶是燕妙妙这样胆大的,也心里发毛。
      “阿旺……大哥?”她隐在黑暗里,身后的两只手不动声色地开始从绳套里往外掏。
      一只手里还紧抓着那块快磨钝了的石块。
      “嘎。”阿旺的喉咙又发出了声音。
      像笑声,又像木偶卡了壳。
      这笑声将燕妙妙的心理防线瞬间击破。
      她突然冲上前,将阿旺猛地朝地上一推,接着便开始攀爬地窖中的木梯。
      四肢陡然生了力气,她手忙脚乱地攀着地窖口,像溺水的人攀上了一根浮木。
      却在这时,被下面一人捉住了脚腕。
      燕妙妙将惊呼咬碎在嘴里。她用力甩着腿要将阿旺的手甩开,可男人的力气极大,那五根手指头像是铁钳子,死死箍住她的脚。
      她咬了咬后槽牙,另一条没被禁锢的腿猛地往后一踢,正正踹中阿旺的脑袋。
      燕妙妙的力气不大,他没被踹倒,只歪了歪身形,可手上的力道却松了松。
      燕妙妙爬出了地窖。
      地窖外是个简陋的猪棚,入目是杂乱的荒草和简陋的小院。
      远处有连绵的青山和茂密的树林。
      她没来得及细想,径直朝着那树林就冲了过去。
      在夜晚跑进这样深的林子里,只要自己不停,就有机会逃脱。
      这家里只有两个中年女人和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男人,她还有胜算。
      就算是他们叫来同伙,也需要时间,到时候自己就往密林深处钻,林子里的落叶会掩藏自己的形迹。
      她是学生物的,植物学的课程在大学时因为感兴趣选修过一些,通过树林中的草木,她分辨出这里的地理位置问题不大。
      在林子里植物多、昆虫也多,就算她一时半会出不去,也可以分辨出能吃的食物、寻到水源也不是难事。
      只要熬过这一晚,别的都好说。
      只要能逃脱就好。
      只是上天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跑出那个猪圈的一瞬间,就有人猛地抓住了她的脖领。
      反方向的作用力将她立即掼倒在地。
      她狠狠砸在杂乱的荒地里,原本就磨破了的手腕刮蹭着地面,撕扯出了长长的裂口,一簇簇的血珠从皮下渗出。
      衣襟勒着脖子,叫她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
      那人力气大的惊人,就拖着她的脖领往前走,嘴上还在骂骂咧咧。
      “x你掰,还敢跑。”
      “老儿花了钱买个卵x,还跑……看你跑克哪……”
      是那个秦姐。
      燕妙妙顶着窒息和身上尖锐地面划伤的疼痛,四肢拼命在地上挣扎扑腾、试图脱离秦姐的桎梏。
      “大姐!大姐!”
      “你放了我行不行?你放了我……求求你了……”
      手指用力卡进了泥土和石头缝,指甲里插进了砂砾和木屑,激起钻心般地疼痛。
      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她的手心,燕妙妙忍不住痛呼出声。
      可接着,她就着满手温热的液体,一边大肆哭喊,一边将扎进她手心的物事塞进了裤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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