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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幼年篇完结了[1/2页]

我在七零戍边疆 柳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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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妈的情况危急,农场医院的设备不足,楚大夫做了心脏按压后,依然无济于事,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行,必须得往大医院送!”
      佟文静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跟着迟钝了,一筹莫展地想:师部那么远,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转移啊?
      此时的同一时间,通往佟家大院的路上,一辆解放牌的汽车正疾驰着。佟文朝心神不宁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后排坐着老首长恒庚知和他的孙子恒一。
      佟文朝遇到老首长是个巧合,他从公安局出来时正好撞上他们,首长要去农场视察,顺路也就捎上他。
      这次的公安局之行并非毫无进展的,但是没有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情况急转而下,佟文朝得知了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消息——先前那个被拐走的那个女孩已经遇难了,凶手还没有被抓到,不确定佟文杰是否也发生了不测。
      十九岁的青年再也坚强不下去了,他被接连发生的事情压垮了,佝偻着背,把头藏在膝盖上,无声的嚎哭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恒庚知是从枪林弹雨中走过的老一辈,独生子在剿匪战役中牺牲,儿媳断绝关系改嫁,自己在动荡中无辜被牵连,都没能打败他。
      所有的苦难练就了他的“铁石心肠”,但他仍然为这种场景感到唏嘘不已,他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把安慰的话说出口,这些伤痛只能自己熬着,熬过了,才会有更好的一天。
      恒一那张带有忧郁的脸上,带着不符年龄的讥诮,他瞟了眼爷爷,悄悄地坐远了。
      他与爷爷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虽然家里只剩他们爷俩了,他们相依为命的生活着,但还是难以忍受他这幅铁面无私的模样,他不会管你的感受,只会告诉你坚强、忍耐;他永远不落泪,不会安慰你,任你在角落里哭地昏天暗地,也只会默默地递给你一瓶水。
      他是遗腹子,妈不要的孩子,不过九岁,就被教导着坚强,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眼前这个失声痛哭的大哥,前一阵子在警局痛哭的小女孩都让他想到了自己,他的眼睛热了,却硬生生的挤出了微笑。
      通往农场的主路上,“哧~”,紧急停车声让车里的几人浑身一震。
      “首长,有人拦车!”司机被眼前这个意图不明的拦车人吓得一身冷汗。
      拦车人正是申图越,他站在路边等了好一阵子,终于看见了一辆车,想也不想的冲了出来。
      “砰砰砰!”申图越用力的敲着车门,恒庚知示意勤务员摇下车窗:“小同志,有什么事吗?”
      申图越没有留意副驾驶趴着的人,焦急地请求道:“老首长,能借用下车吗?我们有病人需要紧急送医!”
      佟文朝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捂着泛红眼睛,抬起了头:“申图越?是谁要去医院?”
      “文朝?你也在?”申图越□□无力,已经没时间解释情况了,赶紧催促着:“正好了!你妈突然倒下了!你快让人开车。”
      “上车!”
      越野车提高了马力,攒足了劲,极速地驶向了佟家的方向。
      佟家里,佟文静他们一直等不到车,已经紧急叫了一件驴车,预备马上送医。为了防震,二姐把家里的被子都垫上了,楚大夫把佟母抱上了担架,固定好,正准备开拔,大哥他们开着车来了。
      佟文朝没时间管其他了,车速刚放缓,就扯开车门,奔着这边来了。
      恒庚知看情况确实不乐观,赶紧带着孙子下车,空出后排的位置:“快,后排位置大,往这里放!”
      佟文朝看到惊慌失措的妹妹们时候,理智就已经回笼了,有条不紊地安排道:“楚大夫麻烦你跟车了!”
      “文月,你到副驾上跟我挤着坐!”
      “文静,你呆在家里!申图越麻烦你照顾一下!”
      说完这些,汽车又呼啦啦地驶出去了。
      佟文静朝着汽车的方向追了几步,被申图越抱住了:“文静,听话,先跟我回家!”
      “呜呜呜,我也想跟着去!”佟文静对着他又踹又扯的,始终挣脱不开,干脆放弃了,蹲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佟文静唾弃着这样无力的自己。
      恒一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个女孩,除了第一次,好像每次都很凑巧,总能遇到她崩溃大哭的时候。
      他翻遍所有口袋,总算找到了几颗糖,又一次走到她身旁,递给她:“妹妹,别哭了,这次请你吃糖!”
      佟文静没理她,双手胡乱地舞着,拍飞了糖果。
      恒一跟着爷爷长大,周边没有同龄人,自己处事也老成,第一次遇到这样无礼任性的小孩。
      他捡起来糖果,擦掉灰尘,剥开糖纸,放入自己的口中,疑惑了:“不喜欢啊?”这是邻国的糖,含入嘴中,满嘴都是甜腻的感觉,他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佟文静依然没抬头看他,恒一干脆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你不是想去医院吗?我带你去!”
      “嗯?”佟文静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怀疑地看着他:“你有钱买车票吗?”
      恒一挥了挥手上的钞票:“你要去吗?”
      “走!”
      申图越很想阻止两个小孩儿,却被恒庚知拦住了,让自己的勤务员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说:“让他们去吧!”
      恒庚知虽然与孙子有很深的隔阂,但并不是不关注他,望着两个小孩的背影,欣慰地想:“恒一性格比较孤僻,难得没有避着人走,让他跟同龄人多接触下也好。”
      恒一带着佟文静顺利地赶上了汽车,领着她往最前排坐着。两个人虽然见过了三面,但是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佟文静尴尬地揉了揉鼻子,问道:“你叫什么?多大了啊?”
      “恒一,9岁,你呢?”
      “佟文静,6岁。”
      两个人相互回答了问题,又没话说了。佟文静是想着佟母去了,恒一则是第一次跟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生相处,有点不适。
      恒一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终于找出了一个话题:“你知道《老人与海》吗?”
      “海明威的?”佟文静有点奇怪,大动荡期间,读外国文学的人很少,他问这个干嘛。
      “我爷爷常跟我说里面的一句话,我想把它送给你。”
      “什么?”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消灭它却不能打败他。你明白吗?”
      佟文静沉默着点了点头,第一次认真地瞧了瞧他,小少年微抿着唇角,眼神坚毅,也回望着她。
      在他清澈的眼眸里,佟文静望见了自己的身影,狼狈中带着一丝恨意。她被自己的眼神吓到了:她在恨什么?
      恨命运的不公?不,她恨的是自己的无所作为。
      佟文静的眼神越来越坚毅,牙齿紧咬着,脸上收去了那份天真,带上了一丝大人的成熟。
      恒一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变化,有点开心他们成为了同类人,又有点难过,他们都过早的失去了童真之心。
      “要吗?”口袋里仅剩下两颗糖了,恒一有点纠结地问道。
      佟文静想到了母亲,没有拒绝,摊开手掌,里面放着一颗巧克力夹心糖,蓝色的包装,上面花里胡哨的写着一些俄文。
      “吃吧,我请你的!”
      “你以后还会请我吃吗?”佟文静不是得寸进尺,她只是思绪一转,又想到了小哥哥曾经说的话。
      “以后你来找我,我一定给你买更多的”恒一爱吃糖,不舍的看着手里剩下的另一颗,觉得还是安慰她比较重要,又递给了她:“这颗你也拿着吧!”
      佟文静在他的身上仿佛望见了小哥哥的影子——他们一样大方、爱分享,自觉的照顾着别人。她忍不住侧过身,抱住他,喊道:“小哥哥!我好想你。”
      恒一僵硬着身子,任由他抱着,双手犹犹豫豫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哥哥一定也很想你。”
      …
      车开了许久,终于到了车站,佟文静无法忍受这个伤心之地,带着他头也不回地奔向了医院。来到医院,他们询问了护士,终于找到了手术室。
      与上次的小手术不同,这次佟妈需要动的是大手术,并且由于距离上次手术的时间不久,手术的风险性非常大。佟文朝用左手固定住颤抖地笔尖,含着泪,签下了手术知情同意书。
      佟文静来的时候,手术已经进行了三小时了。手术不知道进行到了哪一步骤,护士们源源不断地往里送着血袋,远超正常的用量。
      所有人都浑身发寒,不敢想象手术室里发生了什么,护士长紧急加送了第二批血袋后,告诉他们:做好心里准备,病人术中突然大出血,情况危急。
      这个消息给了三兄妹当头一棍,他们瞬间瘫软在地,无法想象失去母亲的场景。
      手术室里,医生正在争分夺秒地抢救佟母,然而无济于事,她的凝血功能出现障碍,血流的越来越多,心跳声越来越微弱,最终一抹生命又悄然无息地降落了。
      手术室的灯灭了,佟文静没等来母亲,只等来了医生的一句话:“手术失败,你们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请节哀顺变。”
      佟文朝和佟文静强撑着力气跑进手术室里,里面传出了一阵阵哀嚎声。佟文静的脚步像是定住了一样,她不敢踏入手术室,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恒一拖拽着她,总算让她清醒了过来,她浑身战栗着,上下牙齿碰撞着站在手术室外,始终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
      “进去吧!”恒一帮她做出了选择,把她推了进去。
      佟母孤零零地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盖着白布,一动不动。大哥和二姐跪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双眼通红,对她招了招手:“文静,过来,跟妈道个别吧!”
      “我不。”佟文静靠在门上抗拒着,“我不要!妈不会就这样走了的,她说过要等文杰回来的!”
      “文静,过来吧!这是最后一面了!”二姐拉着她跪下,按着她的脑袋:“给妈磕三个头吧!”
      佟文静不肯,踮着脚尖往病床上看了一眼,确实是佟母,毫无生息地佟母。她静静地闭着眼,脸上还带有一点红润,嘴唇也还有点血色,可是她确实再也不会睁开眼了,她留下这几个还未长成的儿女,去陪父亲了。
      佟文静砰的一声就跪倒了,随着兄姐磕了三个响头。左耳边是大哥捶地痛哭的声音,右耳边是二姐尖利的啼哭声,佟文静却发现自己流不出眼泪了,那些不争气的眼泪水仿佛蒸发了,任凭她的内心有多难过,脸上依然是干干的。
      “小四儿,哭哭吧!”
      “小四儿,说话啊!”
      “小四儿…”
      佟文静慢慢地倒了下去,梦中有佟妈,也有小哥哥。佟文静贪婪地看着他们的面孔,一步步地走进他们,却总与他们的擦肩而过,即使伸手也阻拦不了他们离去地身影。
      佟文静挥舞着双手,乞求他们回头望一望自己,只有小哥哥在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佟妈依然向前走着,越来越远,背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七天后,佟母正式下葬了,三兄妹几天里迅速成长,拒绝了外人的帮助,亲手包办了母亲的葬礼。
      母亲生前讲过,希望与父亲开棺合葬在一处,他们遵循着她的愿望,重新修整了父亲的陵墓,让他们安息在了一处。
      合完棺木,佟家三兄妹谁都没走,纸钱燃的越来越旺,漫空都飘散着纸屑,又慢慢地飘落在他们的身上,很快他们身上就蒙上了一层灰,但是他们依然不舍得走。
      他们知道母亲临走前还惦记着文杰,特意在墓前撒了一片薰衣草种子,希望以这种方式告诉她:我们不会放弃寻找的,文杰永远陪伴在我们的身边。
      没有人提离开的事儿,最后还是大哥发话:“走吧,不要打扰他们的清静了。”
      他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默默许愿:希望薰衣草能够顺利地长出来。
      佟母走了后,家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大哥本来就是沉默内敛的性格,二姐话也不多,话最多的佟文静变化最大。
      她咋咋呼呼的性格变了,不爱撒娇了,往常无忧无虑的眼睛也有了悲伤。她沉静的模样,让人难以想象以前的模样,佟文朝和佟文月试图开解过她,但是并没有效果,这个小少女终究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1978年的三月,悲伤够了,总算有了点惊喜。3月20号,教育办公室主任亲自上门送来了通知书,大哥被四川大学数学系录取了,二姐则考入了新疆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
      家里一下子出了两个大学生,农场里所有人都轰动了,一时之间来他们家串门取经的人络绎不绝。大哥和二姐一开始还勉力提起精神来招呼人,后面实在应付不过来,都谎称抱病了。
      他们开学时间都在下月,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佟文静。他们不知道如果自己去上学了,小妹应该怎么办。他们还没想到办法的时候,小婶带着大伯母上门了。
      “文朝,文月,考上大学都不知道上我们家报喜啊!这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小婶说话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明明两家人这两年已经断了来往,她还非要凑到你面前来恶心你两句。
      佟家三兄妹根本就不理她,只是奇怪大伯母也从来不跟小婶交往,怎么今天还凑到了一起呢?
      “大伯母,你怎么了来了?”
      大伯母神色有点尴尬,她看了看三兄妹的脸色,讪讪地问道:“你们怎么又瘦了?我都让你们来我家一起开伙,干嘛那么客气呀!”
      小婶听到这话,夸张的奉承道:“你看看,你们大伯母心肠多好,你们也不要跟她客气,以后有什么的麻烦事都去找她。”
      小婶这话说的不阴不阳,一副话里有话的模样,偏偏刚好说到了三兄妹的痛处了——以后他们上学了,妹妹可能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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