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傍晚,应观潮回到家中,带来明日被囚的消息时,凌真突然愣住了。
他也许会因此而死……这个念头让一种感情从心中破土而出,以不可遏制之势生根发芽。在她心中滋生出百般滋味,难以言说!
他那么渴望父子亲情,却被他的亲生父亲关押于监牢之内,内心会是何等伤心难过?监牢之中,污秽不堪,他生性爱洁,又该如何度过?他要是真的在此丢了性命,自己又当如何?!
那日里那种舍不得的情绪,再次在内心汹涌。舍不得他为了他人伤心难过,舍不得他为了他人吃苦,更加舍不得他为了他人丢了性命!
凌真不解,她对他的余怒未消,却为何还要如此担心他?!难道即使他做出让她愤怒的事情,她还是会牵挂他?!被他欺骗,却在她在听到于他有害的消息的时候,还是会想去救他?!会慢慢的忘记,对他的一切不满……
也许,这样的感情,并不是担心。只是,只是自己好不容易救他回来,却为了区区一个欧阳飞鹰断送。自己会有不甘心,会舍不得他,也是人之常情吧!也许,自己……
凌真颓然,她想要想出各种理由来否认心中的那一种可能。但是,却没有一条可以让她说服自己。她突然意识到,这种其实早已远远超过了从小的情谊,让她对他非同一般!但她也不能轻易确认,那就是所谓的爱。
月明间看着沉默下来的凌真,欲言又止。目光看向应观潮,却见他摇了摇头。
是夜,凌真辗转反侧,但觉得室内寒气逼人,窗外的银光更是亮得让人不能入睡。一直到了街道上五更敲响,才迷迷糊糊入了眠。
梦中来来回回,却都是明日的影子,从小到大,无一不清。他原来,已经在她的脑海中,占有了如此众多的记忆。
第二日午后,凌真方才起身,打开门,院中积雪,又厚了一层。寒风拂过,凌真紧了紧外衣,方觉得缓和了些许寒气。凌真抬手抚了抚额前的碎发,恍惚间突然想起,他此时在狱中,无人给他添衣送暖,会不会……觉得冷?
“凌姑娘。”白童的声音打断了凌真的思绪。
凌真放下手,带着疑惑看向白童。他此时,不是应该在练剑吗?
“你在担心赛华佗。”白童负剑而立,语气肯定。
“我……”凌真开了个头,却说不出剩下的话来。她是在担心他,但是,又不全只是担心而已。
“凌姑娘,我不知道你和赛华佗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我看得出他待你绝不只是姐弟而已。”白童一袭白衣,在雪地之中竟然不分轩轾。“那时在四方城中,他追寻的焦急,看到你受伤时的震怒。甚至,因为你不愿见他,在救了你以后也退而不见。这些事情,若是其他人,他必定不会去做。”
“我和他……”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明日对她的好依旧存在。这样的他,让她如何一再否认!
“凌姑娘,去找他吧!”白童将凌真的改变看在眼里。他喜欢凌真的特别,但是也因为喜欢,所以他能看的更清楚。凌真即使在负气出走之时,也仍然将那个人,记挂在心里。她于欧阳明日,也不仅仅只是姐弟而已。
他不屑于趁人之危,终有一日,他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自己的感情,把所有的结果,交给她去决定。但,不是现在。
“找他……”凌真喃喃的重复了白童的话,尾音消失在雪地中。
“那个白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屋里月明间主意到院中的情形,对着应观潮道。
“他若是没有这个资质,边疆也不会将无我剑传授与他。”应观潮对白童的君子之风有些欣慰。他当初会收边疆老人为徒,就是惊讶于边疆老人看人的眼光独到。
“只是,那个欧阳明日……”应观潮皱起了眉头。“我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样欺瞒真儿!”
“他只是急于求成,用错了方法。但是他待真儿之心,绝不作假!”月明间笑道。
“这样的不做假,怕是真儿消受不起吧!”应观潮有些嗤鼻。
月明间走到应观潮身边,道:“大哥,这就是你看不清了。”
“怎么说?”应观潮也是看着凌真长大的,对她虽然不若月明间那样呵护,却从心底也是疼爱的。
“大哥,真儿看起来冷清,但其实是懵懂。虽然说不准她动心动情之后是否大道能得。但,若是放任她这样走在无情道上,最后不过孤苦一生,之后独自陨落罢了。”月明间从小照看凌真很长一段时间,对凌真的心性很是了解。这个孩子,从小就渴望着被人关爱,不论是以前对母亲的渴望,或是以后……其实都不过是渴望被爱而已。而这些,刚好是欧阳明日能给她的。
“那就非欧阳明日不可?白童对真儿也是不错。况且也不见真儿对他有太多不同。”应观潮仍然不满。
“真儿会动怒,不正是因为她其实也在心里定笃,欧阳明日不会因为她的任何行为,改变对她的爱吗?女人,只有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才会辗转反侧,心思千回百转,以至于突然的任性妄为。”月明间笑着抚平应观潮的眉头,道。
应观潮伸手抱住月明间的腰身,轻声道:“就如当年你我那般?”
“嗯。”月明间轻微颔首,将头枕上他的肩头。
第 75 章 觉情愫迷雾渐淡 初冬雪庐山真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