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Kent叔叔曾经说过那位超感“猎人”必定会找上我,但没有一人能想得到,这个必然来的那么快。
甚至在众多特工和警员的眼皮之下。
我是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窥视感中醒来的,心悸阵阵的鼓痛伴随着浑身无力的酸痛,让我的眼睛也变得无比沉重。
“你醒了。”
角落里的女声让我刚支起的胳膊吓得一跌,循声望去,明亮的落地窗前,坐着一位淑女。
是的,淑女。
那是一位极富古典气质的女士,穿着保守的米色长裙,十分端庄地坐在绿色的皮质靠椅上,美丽却摸不清年纪,有着二十岁的明媚和三十岁的风情。她的头发是稍稍深重的麦穗金色,一丝不乱地挽在脑后,只余下额前鬓边几缕蜷曲的卷发,修饰了稍有棱角的轮廓。细长优雅的眉毛下面,是一对夺魂摄魄的眼睛,清澈的蓝色眸子里折射着金绿色的光芒,就像洒下细碎宝石的海洋。但就在你觉得她的眼睛太过迷人的时候,你又不由地为她的鼻子叹息。只有绝世的美人才能长出这样的高挺精致、弧度优美的鼻梁。微翘的鼻头下是玫瑰色的双唇,她的嘴唇比起美国姑娘略显单薄,甚至嘴角有一丝浅浅的细纹,但这并不是缺点,压住了艳情,更显得知性优雅。
看见这位美人的第一瞬,你会为她的美沉迷,但随后,你会被她刻骨的古典气质惊讶,怀疑起自己的处境。
我便是如此。
从这美色中脱离的我,无法抑制地左右观察起这位房间。而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英国古典装饰,让我紧张的坐了起来。
“请慢一些。”那位女士说着,嘴角带着矜持的微笑,却依旧美得让人窒息,“您的药效还没过。”她边说着,边站了起来,米白色的裙角曳过墨绿色的地毯,她走到我的身边,微微欠身,脊背却依旧挺直,“不妨先休息一下,就让我为您稍解疑惑吧。”在为我垫上两个蓬松的枕头后,她点点下巴,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我没有说话,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在我醒来之前,我本应该躺在拉斯维加斯的CIA安全屋里,我的左邻右里不是CIA特工,就是FBI探员,不提那就快武装到浴帘前的监控,每两个小时一轮的巡查力度,也不至于让我毫无知觉地在一个这样的地方醒来。
“先请您宽恕我们的冒昧。”她丝毫不介意我的沉默,“尽管我们已经选择了最安全舒适的方式带您过来,但这仍旧不太礼貌。”没有假惺惺地用“请”,这种措辞还算令我“满意”。
“你们···是谁?”我盯视着她湛蓝的眼睛,看见的是自己沉静下来的脸。
“超感‘猎人、杀人犯、凶徒、灵媒杀手。”她的笑容不变,嘴上说着冷酷的词汇,脸上却一片温暖。“那是你们对我们的称呼,如果可以的话,我比较希望您称呼我们为‘驱逐者。”
果然!
原来就隐隐怀疑的我,终于确认了下来。但是对方这诡异的态度,让我丝毫无法恐惧。只能暗暗提醒自己不要放下警惕,虽然那可能毫无用处。
这样想着,我的脸也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你不是要为我解惑的吗?解惑什么?就这些我们都知道的事情?”
“呵。”她笑出了一丝气音,但不带丝毫讽刺,甚至有些明媚的可爱。“您无需心急,我们有很多时间。”她这样说着,意外的没让我感到不安。“首先我要郑重地向您澄清,我们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伤害您的意思。毕竟我们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人?”
她回视我眼睛,重复道,“是的,一样的”
“这太可笑了。”我这样说着,却并不是真的因为可笑,而是因为心底莫名升起的,一丝无从溯源的认同,“一样的?一样的超感者?一样的?一样的穿越者?”我睇着她非同寻常的穿着,带着攻击性嗤笑道,“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人!”
“是的,我是。”她没有否认,甚至自然地站起来做了个提裙礼,“Andrea·Vanessa·Evans向您问好,Miss。”
“你!”我一时不知道是赞叹她的坦诚,还是怀疑她过于作秀。
“这并没有什么,我们中还有来自23世纪的星际联邦乐师、15世纪的中国皇帝、公元前9世纪的腓尼基商人。”Andrea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给人一种满怀回忆的味道。
她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但这并不是对这些人物好奇的时候。
“我只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们是一个非官方的组织,是的,非官方的。”她说到官方这个词的时候,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并不是所有的穿越者都会依附彼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穿越者的总数是固定的,永远只有13人,当一个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属于别的世界的那位超感者便会离开,就好像宇宙中的一种平衡。”Andrea隐去了脸上常伴的微笑,眼睛里澎拜起波澜,像慢慢拉开舞台的深色幕布,“但是从23年前开始,这个平衡就乱了。Ethel小姐,您是最后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好?”这种随机的、毫无意义的穿越,在我看来只会给这个世界添加无数的麻烦。
“世界需要的并不是穿越者,而是物质的平衡。”
“通过杀人?”我看着Andrea那张精致的脸,却感觉到无尽的荒诞,“为了所谓的世界平衡,就去杀超感者,你们的同类?呵。”这种超出常人的想法,和“打响指”没什么区别了。
“您恐怕是误会了。”Andrea并没有生气,“我们杀掉的并不是超感者,甚至,并不能算得上是人类。是被人恶意侵占肉身的怪物。”她拿起一旁我忽视很久的红色册子,递给我,“就是警方所谓的‘杜鹃计划。受害者的身体、实施者的灵魂。”
我慢慢翻开这本颇厚的档案,看着里面一页页出现的照片,辨认者几个我甚为熟悉的脸。
“Joshuacollban呢?”我指着刚刚被杀没多久的男人的照片,“他现在就只是他自己,如果你真的和我一样,那你不可能不知道。”
“不管您相不相信,Joshuacollban并不是我们动的手。”Andrea有些无奈,但仍非常坚定地回复我,“我们只是要除掉那些霸占别人身体,且完全没有办法恢复的怪物,只要存在一丝能够帮助原主回到自己身体的希望,我们就不会下手。”
“你说的你们就像是个慈善机构。”我并不完全相信。
“Miss,我们都是被人占据身体、或是去占据所谓本该是‘自己身体的人。我原以为您能理解这种心情。被驱赶的乞丐也好,蜗居的王子也罢,身体的支配权是我们唯一尊重的东西了。”这是Andrea唯一一次提高了她的声音,略显空旷的房间里竟出现了回音。她叹了口气,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这是我们这次带您来的重点。在所有的超感者中,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维护这种平衡的,有的人,从很多年前开始,就计划着打破这种平衡。”
“为什么?”我合上那本让我心绪不宁的本子,“我以为你们都相信这种平衡能,能,能维持世界?”
“如果他就是需要破坏世界的平衡呢?或是说,只有打破世界的平衡才能给他带来他想要的东西。”她盯着我的眼睛,嘴角抿成了直线。
“想要的东西?”
“再次穿越的机会。”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所有杂如乱麻的事件在我的脑海里渐渐厘清,“你是说,某个原来‘我们的一员,为一些富有野心的人或是灵魂,谋划了‘杜鹃计划,让这些灵魂占据了政府高官、商界大亨的身体,表面上是为了操控世界,实际上是为了破坏世界的平衡,从而谋求一次穿越的机会?”但是,为什么?“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Andrea摇摇头,“只有借助那些‘鸠占鹊巢的上层建筑的力量,他的计划才能更持久、有效的继续下去。人的野望和权利的甜味,都是无止尽的,这再聪明不过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再次穿越?”已经有了心安之地,为什么还要追求可能的未知的渺茫希望?
“原因很可笑也很可悲。”Andrea深深地叹息,脸上都是沉痛和遗憾,“James,就是那位超感者,她的妻子在你来的那一年,走了。”
“我来的那一年,走了?”我有点反应不及。
“他的妻子Karly也是超感者,那一年他们刚刚结婚。”Andrea看上去应该认识他们,甚至交情不浅,“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位回到这个世界的超感者,爱上了一位终究会去往其他世界的超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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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Plan B[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