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青翠、游云缭绕。
芙意皇庄坐落在沅郡城郊外半山之间。
回舟山紧靠着芙意皇庄,连绵不断,跟一个修长的绒绿毯子一样。
熙明帝为了表示对成华公主这唯一的嫡公主的重视,早年间,直接将回舟山也划给了沅郡,成了芙意皇庄一座私山。
公主府的马车沿路直行郊外,到了云霞道,马车只能停在驿站,步行百米。
公主被陆绶扶着,轻盈盈跳下马车。
林间凉风穿叶而过,落在人身上,给燥热的夏天带了凉意。
成华站在山腰上,向下俯瞰着回舟山的景象,言语里说不出来的感叹:“早知道芙意皇庄这么漂亮,就该每年都住一阵子,倒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陆绶立在她身侧:“殿下可以以后每年过来。”
成华回头,挽住陆绶的胳膊,像是撒娇似的:“那你要陪我,我就来。”
“好。”
二人紧紧贴着,像是共生的橡树和木棉。
这百十步的藤蔓栈道,被公主走出来了一种独特的浪漫。
陆绶微微低着头,照顾着公主,同时与公主谈论着沅郡的事情。
突然,公主站住了,身后跟着的、浩浩荡荡的公主仪卫也在这墨绿色的栈道停了下来。
周身是白色的藤花,眼前就是芙意皇庄黑匾金字。
陆绶不由神色严肃:“怎么了,殿下?有什么事情吗?”
公主突然踮起脚尖,淡淡的玉兰香味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似的,齐刷刷绕在陆绶的鼻息之间。
“没怎么,”公主贴着他的耳朵,娇声道:“只是突然想亲你。”
陆绶只怔了一息,紧接着整个耳朵便红了,他不由自主攥住了身侧的衣服。
还未等他回神,公主已然走到了前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又是那个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嫡公主了。
他怔忡在原地,身后传来侍女们细微清浅的笑。
玉弦率先跑到他身边,带着戏谑:“公主说什么,自然要做什么!”
她小声到:“亲她!”
尉栎:“陆大人前途无量……”
玉珠:“大人还是跟上公主的好。”
“……”
——
成华一行人避开了皇庄内众多的佃户,直接进了山庄。
彼时,山庄内公主仪卫布满,连带着上京来的人手,兵甲林林、肃穆庄严,把山庄围城了一个铁桶。
至于山庄的诸多管事,则被看管在院子里,一排排蹲着,像是地里固定的坑位,一个萝卜一个坑。
成华看着管事的们养尊处优,怎么受的住这样的折磨,一个个在那里扭来扭去。
她啧啧两声,小声对陆绶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看着他们这么难受,舒服极了。”
“刘芮,带他们去乘月亭外,那里太阳好,去去污浊。”
刘芮立刻起身去办,陆绶则随公主进了大堂。
芙意皇庄内有一条天然活水的溪流,溪流自山顶生出,被聚集在山庄里,形成映月湖,后又经过映月泉留至山下。
映月湖畔乘月亭,周遭种着许多极为珍品的牡丹、芍药花种,像是舞青猊、冠群芳,还有御衣黄……
在这大太阳最盛的地方,公主也不急燥,她耐心躲在殿内,等着玉珠、玉弦把遮阳什么的都安排妥当,才慢悠悠到了外边。
彼时,那些犯罪的管事已经口干舌燥、身形僵硬,恨不得立刻吊死。
成华公主闲庭信步踱到花圃前,赏了眼自己的贵货:“这御衣黄开得不错,想来贤娘娘喜欢,走的时候挖几盆带上。”
说罢,她慢吞吞走到了白桧身边:“这皇庄这么好的风水,怎么还净化不掉你们这群人。”
她看了眼白桧双肩上的白布,陆绶说过,那天他废了白桧两条胳膊,看样子真是碎了骨头,现在还吊着。
成华看了又看,终于隔着帕子,把手落在白桧肩上,捏了又捏。
霎时间,杀猪一般的嚎叫再次响起,一如不久前在漓清镇陆绶刚折了他胳膊。
“别碰、别碰!大人别碰!”
成华哂笑,声音又撩又狠:“谁是大人?抬起你的狗眼!”
白桧抬眼,眼前珠玉在身的姑娘,不正是那天遇到的。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色心一起,竟给自己家招来这样的麻烦。
成华眼神落到陆绶身上,陆绶心领神会走了过来。
他看着公主慢慢进了亭子,躲进了遮阳,还拿着个青鸟团扇,微微扑扇着。
陆绶看着公主,很难不温柔,这份柔和,甚至在他审犯人时,都不□□露。
他道:“皇庄账目不对。”
“刘大人又说,从防火通道挖出了百万两银子。”
“说说吧,怎么回事?”
说着,他又不轻不重捏了一把白桧。
“我、我不知道的!”白桧半立起的身体,一瞬间被压制到跪伏下:“我那日惹了贵人,但也不曾想是这个结果。”
陆绶脸黑了黑,他眸色
第 45 章 重安宁(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