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录的衙差来的时候屈凝并不意外,堪称平静地接下官授的贡生服和入宫腰牌,上刻“庚子年会试一甲魁元”背面是朱笔写就的她的名字、年龄和籍贯。
这腰牌是一个月以后她入宫参加殿试的凭证,由翰林院院首亲自提名,每届只有三块,可以说是天下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敲门牌”,有了它就代表你有了叩响宫门的资格,一步登天成为天子门生,看作是荣誉的化身都不为过。
老报录见她如此不骄不躁地接了官授,一边诧异一边默默提高了评价,心中暗自惊奇:
“我见过的上一位表现如此平静的还是个叫兰修远的考生一甲第三中第的时候呢,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人家如今已是桃李天下的大学士,人人敬重的兰阁老了。也不知这位比之当年风头还盛的屈举人,日后又会走到何种可怕的高度啊。”。
差官看得出她们这种与一般人相比堪称反常的淡定不是装出来的平静,而是因为人家真的有大才,对自己的学问有十足的把握,才能表现出如此宠辱不惊。一想到这里,当下不由更高看两分。
屈母一张脸早笑成一朵灿菊,乐呵呵地给完红包还嫌不够,四处派赏,整个府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的宛如过年。
消息传出去,酒肆、茶楼甚至是伎馆人人热议,多的是被惊掉了下巴。
“天呐,真的假的,屈凝高中魁元?!”
“真的,红榜都贴出来了,我也不敢相信跑去看了好几遍呢!一甲榜首,京籍又叫屈凝的,还真是她,再找不出第二个……”
……
“京师书院我老师参与了策论评卷,对屈凝的文章推崇至极,说此人有惊世之才,若是教她一日半生无憾。”
“听说她只学了三个月,简直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呐!”茶馆里有落榜的考生聚在一起长吁短叹。
“害,人说三个月你就信啊,”旁的茶客瞥了这群呆头呆脑的书生一眼,笑道:
“我看呐,人家是早就有学问只是不露罢了。有些人有才喜欢到处显摆,天天参加诗会棋社的立名,有些人却有别的爱好,屈凝显然是后一种,人闷声干大事呢。啧啧,十七岁的魁元呐,开朝到现在一只手数的过来吧。”一席话说得几个书生脸红,却也觉得有理,虚名到底是虚名,还是要提高学问到考场上见真章。
“哈哈哈哈,我当初就看出她不同凡响,果真证明我是对的。”说话的人点着手里翻了数倍的赌银,笑得见牙不见眼。
见她财迷样,其余人坐在一旁唾沫横飞,有惊奇的有懊悔的,不少把大腿都拍青了。
不止女子,男子私下里对此也是热议不断。
“咦?她的爱好是什么?”
“这个我知道,她喜欢收集美人。”一旁的小郎君抢答道,随即想起来,“说起来我都没发现,她好久不闹街坊了,上次出来也是和人打赌,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人家这是玩够了回去随随便便考个功名,就是没玩够也看不上你呀,你这浪蹄子快找个泼辣冤家嫁了吧,还想祸害人家年轻有为的举人娘子~”
“我可没说,你别胡扯……”答话的小郎君被密友闹的脸红。
“你是没说,可这脸上都写着呢~”
……
要么说人嘴两张皮呢。当一个人真的走到某种高度的时候,旁人再谈论起她自然就带上“传闻中”的色彩。
第 47 章 改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