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千绝抱着面色惨白的诺奇,见诺奇唇色发黑,眼睛紧紧闭着,岛千绝慌了神。
他颤抖地抬起手试探诺奇的鼻息
舒了一口气,诺奇此时气息微弱,不过还有机会
此时,堂下早已乱成一锅粥,长老和侍卫手持武器与傀儡对抗,几个侍卫死死护着殿上的岛千绝,不让傀儡靠近;而李贵宗在一个角落下操控手中的蛊王。
岛千绝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突然间怀里的人吐了一滩黑血
岛千绝手足无措,慌忙的用袖子擦拭诺奇嘴角的血。不擦还好,一擦半边脸上都是血迹。
他额头冒着冷汗,诺奇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憨厚阳光而又坚强的男孩,他从未想过诺奇会倒下。
或许在他眼里,诺奇是一个保护他的大树,他是在树上搭窝的小鸟,此时树倒了,他也没了家
岛千绝从未体会到如此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他的心像是被数千颗针扎在上面,连绵不断的疼痛感涌上心头。
不轻易哭泣的岛千绝,现在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泪水浸满眼睛,长睫轻轻一扇,滚烫的泪珠滑落下来。
他拔掉还插在诺奇胸口上的毒镖,撕开衣襟,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周围的皮肤开始黑化
岛千绝毫不犹豫的用嘴对着伤口,吸出一口口毒血,然而怀里的人身体却越来越冷,脸色转而发青。
岛千绝惊慌失措,抱着诺奇颤抖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说过要做我一辈子的护法,你怎能言而无信!醒来,你给本座醒来!”岛千绝气急了轻扇着诺奇的脸庞
可惜怀里的人却无动于衷,身体越发冰冷僵硬
岛千绝红着眼朝堂下怒吼道:“严徽承你给老子滚出来!”
突然黑压压的人群下飞来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哈哈,这场戏不错!”严徽承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锋利而英俊的脸
躲在角落操作傀儡的李贵宗看到严徽承,立刻转头就走
严徽承早就注意到他的举动,长剑出鞘,“哐当”插在他侧面,他吓得连忙退了几步,小命还在舒了一口气之后,“你这是作何意思?”
严徽承笑道:“我何意?我应该要问李长老何意才对!”
严徽承背着手拨开周围的傀儡,不紧不慢地走到李贵宗面前,弯着腰对着比他矮半截的李贵宗道:“我向来眦睚必报!”
意思是,你骗了我,我怎么会放过你。
李贵宗猜到严徽承已经知道了真相,但依然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抬头挺胸,眯着细小的眼睛,“如今大局已定,你也奈何不了老夫!”
眼睛瞟了手中的黑罐子,“老夫有蛊王你耐我何!”
严徽承腰弯得更低,脸快要贴上李贵宗,一脸邪笑。
李贵宗感到毛骨悚然,退了几步,双腿忍不住颤抖,这个传说中的嗜血魔王果真名不虚传,单靠气势就可以压倒人。
严徽承:“你以为你的苗疆蛊毒哪里来的?”
然后严徽承拿出了一个瓷白的小瓶子,摇了摇,那些正在打斗的傀儡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李贵宗那双常年看世界都是一条线的眼睛瞬间放圆了一倍,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严徽承打断他,“你是想说我怎么能操纵傀儡是吧!”
严徽承转身“哈哈”大笑,留着李贵宗呆在原地,并不打算解释
李贵宗记得岛千绝离开魔教几日后,就听闻江湖上有人在找岛千绝抓来的那个美人,他就想将计就计,透露岛千绝的行踪,利用那些人拖住岛千绝,留给他时间调动魔教人员。
他打算收买魔教各大长老,将魔教下属收为己用
话虽这么说,但实施起来难度相当大,岛千绝掌权这么多年深得人心,况且魔教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安稳的生活,要想煽风点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已经被他收买的胡禄岩突然说:有一种苗疆蛊毒可以操控人心,只要将蛊虫种入人体内,手持蛊王的人就可以差遣这些人。
听到这个建议后李贵宗派胡禄岩去寻找蛊毒,果然没有辜负李贵宗的信任,胡禄岩出去不几日就带来了蛊毒种子,二人便偷偷下蛊
蛊已经下得差不多了,就差一个合理的借口了
灵机一动,他想起了严徽承,可以借严徽承之力来实现这个计划,于是他派人告诉严徽承:我教教主寻来一美人,夜夜与其花前月下,笙歌曼舞。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严徽承竟仅凭几句话就带了几千人围攻魔教,一切都顺利进行。
可惜他怎么都想不到严徽承怎么会与岛千绝勾结上了,而且他的蛊毒是哪里来的,他看向早已爬到房梁缩成一堆肥肉的胡禄岩
胡禄岩一直胆战心惊的防备着下面的战况,看到李贵宗投过来的视线,他唯唯诺诺的说:“李长老冤枉啊!蛊虫是个黑人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
李贵宗大怒,指着他破口骂道“随便个人给你东西你就要?你是猪脑子?”
胡禄岩平生最厌恶谁骂他“猪脑子!”
可能是他长的过胖,真的像头猪,所以别人道出事实时他就会怒怼两句。
胡禄岩笨拙的抱着房梁,振振有词道:“当然不是,那黑衣人给了老夫十万两白银,老夫才收的蛊毒。”
即送钱又帮了忙,两全其美的好事,不做才是傻瓜。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李贵宗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内涵了。
李贵宗不傻,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不说黑衣人是谁,瞎子都能猜到
他气得脸通红,指着胡禄岩,“都是你误的我,你误我!”
褐黄的胡子随着嘴里吐出来的热气,一飘一飘,看起来确实像个被街头流氓骗钱的老人家。
老人家老归老,骨头还是很硬气,双手握住装着蛊王的黑罐子,嘴里碎碎念“蛊语”,周围的傀儡又重新活动了起来,他们朝着严徽承攻击过来。
严徽承没有反击,而是悠然自得地运功飞到大殿上方
失魂落魄的魔教教主抱着诺奇,旁边多了一个手忙脚乱的药谷子
“啧啧,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锦浣会这样对我吗?严徽承苦笑,或许不会吧!他那么恨我
听到“苦命鸳鸯”几个字,岛千绝失神了半晌,眼神空洞
是的,原来他喜欢诺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他喜欢林慕,但他清楚他对诺奇的感情与林慕的不同。具体不同他也说不清楚,只知道颜今泽亲近林慕时他有些失落,失落之余还是希望颜今泽能好好待林慕,可能真的是操着一颗老父的心。
但是如果看到有人接近诺奇,他就会很生气,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而且他真的这么做了,每次还特意叫诺奇去欣赏这些人的尸体,就想看看他什么表情,但是诺奇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这让岛千绝怀疑诺奇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不过每次还是忍不住接近他
可惜诺奇却故意与他保持距离,从来不会有多余的情感更不用说“越轨”的行为了
抓林慕到魔宫只是一时兴起,但是与林慕亲近却是刻意为之,他想做个诺奇看,试试他有没有反应,可惜诺奇一如既往,一张冰冷的脸,没有舍得分出其他感情。
一气之下岛千绝就跟林慕出了魔宫,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借口,“不举”还是“龙阳”
总之离开魔教不去见某些人,内心就会平静许多
反正他在乎的人从来不看他一眼,那人只是自己的刀,杀人的刀,没有感情
岛千绝想一去了之,永远不回来,但是当听到魔教受困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魔教的存亡,而是诺奇是否安好。
昼夜不停的终于赶到魔教,睡在他的床上,闻着他残留在被褥上的檀香,岛千绝终于做了一个香甜的梦,还是那个梦,梦里第一次见到诺奇,他一脸阳光,屈尊还背着自己上山,那一次他第一次体会到温暖,从生下来那一刻他就被父母嫌弃,最后被扔在荒山野地里。
奄奄一息的他被前任魔道教主捡了回去,以为会过上好日子,结果没过几天就被他扔在狼堆里,狼堆里有很多跟岛千绝一样的孩子
前任教主居高临下地说“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人!”这是岛千绝第一次杀人,而且他杀光了所有的人和狼
之后他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折磨,经常梦到他们来找到索命。
但他成了前任教主的唯一弟子,也因此认识了诺奇,有时候他很庆幸杀了那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一直不知道
今天他终于明白了,只有杀了那些人,他才认识诺奇。
他一直对诺奇有感情,但是他隐藏得太好,就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出来。
岛千绝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诺奇的脸,眼睛充满了柔情,指尖划过诺奇发黑的唇,低下头吻了下去。冰冰凉凉没有丝毫温度,可他却觉得这个吻很甜蜜,舍不得停下,舌头伸进去撬开诺奇的牙,卷着他湿润的舌头,缠缠绵绵。
倏地岛千绝滚烫的泪珠滴落下来,打在诺奇的脸上,怀里的人仍然没有反应,如死了一般,岛千绝吻得更深,手圈着诺奇的手也收得更紧
还在旁边为诺奇医治的药谷子无从下手,尴尬地开口道,“教主,您先放手,待我再瞧瞧诺护法的伤!以免错过时辰。”
岛千绝抬起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舍不得诺奇离他半步,他把诺奇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就这样诊治!”
药谷子挪步上前,小声道:“此毒,老朽也未曾见过,诺护法凶多吉少呀!教主您……”做好准备
还没说完岛千绝就抽出一把锋利的弯刀架在药谷子脖子上,“治不好他,你也得死!”
药谷子叹气摇摇头
严徽承俯视着三人,冷淡地插了一句,“只是昏迷,就有人在旁边哭丧,死了也值了!
岛千绝眉头蹙起,倏地伸出一条红菱勒住严徽承的脖子
严徽承岿然不动,“你想杀了你心上人的救命恩人?”
闻言,岛千绝松了红菱,眼神犀利的盯着严徽承,“暗器是你放的?”
严徽承勾唇嗤笑,“我只是给你个惩罚,让你也尝尝心爱之人被夺走的滋味!”
谁叫你在梦香楼把锦浣拐跑,天道有轮回。
岛千绝红着眼死死的凝视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严徽承千刀万剐,但情况危急,只好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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