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礼拜天,是伽西莫多被收养的第十年,也是他成为圣母院敲钟人的第一天,伽西莫多时年十四岁,而堂克洛德孚罗洛,他的义父,已经三十岁了,他变得愈发严肃,在教会的熏陶中甚至显得不近人情起来,他渊博的学识和主教家臣的身份令他的上升速度着实吊诡,而这一点,早在他二十岁便独得恩惠成为最年轻的教士时便已初现端倪。
仰仗义父的名望和地位,伽西莫多凭了他的独眼、驼背、罗圈腿,谋得了这一项于其他人也许根本不适宜,于他却梦寐以求的差事。
克洛德此时正领着小若望和伽西莫多走在去圣母院的路上,他习惯了边走路边幻想,高朗宽阔的额头上此时多了几道刻痕,显然正沉思着什么,而若望则满脸天真烂漫的神气,显然是个被娇宠长大的孩子,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相反,伽西莫多则仿佛生来就懂得苦痛和沉默,他旺盛的精力又在其上添了一份凶狠,他的面容本就丑恶可怖,却也和那沉郁的神情相得益彰,在他身上,哭比笑更能掩饰其鄙陋。
圣母院像是长久未变,弃儿木榻依旧置在那里,克洛德恍惚觉得那日光景仿佛就在眼前,但轻瞥一眼身后的两个稚气渐褪的孩子,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也是,都过了十年了,他罕有地哂笑一声,叹了口气,若望仿佛生来不爱学习,一味调皮捣蛋,他只能为他收拾一桩桩烂摊子,不过,除了科学这个唯一的情人之外,他仿佛也只要有来自家族和血统的感情就够了,若望占据了他除学习之外的全部精力,让他无暇他顾。伽西莫多,伽西莫多善于用生来的缺陷掩盖一切,包括全部渴望、不甘、喜怒哀乐,他一字一句教了他三年,才让他能够开口,他却也极少在外面吐露一字半句,仿佛只要可以,他宁愿做一个真正的瞎子、聋子、哑巴,然而,他甚至不愿在街上走,自从他八岁第一次出门被石头砸开始。
“进来吧。”克洛德打开了钟楼的大门,抬手示意。
若望不愿进这积满了灰尘的幽怖之地,撅着嘴表示抗议,克洛德只道:“在那等着。”
伽西莫多谦卑地弯下腰跟着义父,他扭曲的驼背让这个姿势活像匍匐在地上似的。
克洛德站在钟楼的空地中间,以一种新鲜的目光看着伽西莫多极度灵活地沿着雕饰的凸起,在钟楼重叠的阴影里蠕动着,跳跃着,不一会便处在了那堆形状大小不一的钟们中间。
当克洛德看见他第一次机械地抓住钟塔上的绳索,吊在那里把钟振响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孩第一次出声讲话一样,克洛德这样想着,惊异地感觉到了内心深处灵魂的震颤。
他默了默,转身走出了钟楼,伽西莫多紧接着蹿了下来,跟上义父的脚步。
“哥哥,我们走吧?”若望叼着一根草,显然是等得很不耐烦的样子,他轻瞥了一眼伽西莫多,没把他放在心上。
“义父,您先走吧,我可以的。”伽西莫多嗫嚅了一下,道,嗓音中带着少年人的嘶哑。
克洛德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回过头,他严厉地看了若望一样,道:“若望,跟我去修道院。”
“哦。”若望好
第 2 章 二、小弟弟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