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们指那丑八怪窃笑起来,伽西莫多仰头冷漠地看着一切。
这时预审官孚罗韩聚精会神地翻阅起控诉伽西莫多的案卷来了,那是书记官呈递上去的。他看了一眼,仿佛考虑了一会,便向后仰起脑袋,半闭起眼睛,做出更加威严更加大公无私的样子,这时他就成了又聋又瞎的了。要是没有这两个条件,他还算不得十全十美的法官呢。他就在这个威严的姿态里开始审问起来。
“你的姓名叫什么?”
这真是“法律都预料不到”的一桩怪事:一个聋子竟要来审问另一个聋子。
伽西莫多根本没听见问他的是什么,只能看见法官肥厚的双下巴随他的呼吸颤动,祈望能从唇语中得到提示,但显然,他的技术并不很过关。
法官是聋子,又毫不明白犯人也是聋子,就认为他已经按照通常审案子的程序回答了自己的问话,于是用死板笨拙的声调继续审问。
“很好。你多大年纪?”
对这个问题伽西莫多也没有回答。
法官认为他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话,便继续问下去。
“那么,你的职业是什么?”
依旧是同样默不出声。
这时听审的人们就互相耳语起来,并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够了,”沉着的预审官以为犯人已经回答了他的第三个问题,就冷静地说道:“你在我们面前是个犯人,因为第一,你在夜间引起了骚扰;第二,你殴打了一个疯女人;第三,你违背和反抗了国王陛下的近卫弓箭队。对于这几点你可以答辩。书记官,你把犯人刚才讲的话记下来没有?”
由于这句倒霉的问话,书记官和听众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得那样厉害,那样疯狂,那样有感染力,那样普遍,连那两个聋子都觉察到了。
伽西莫多轻蔑地耸起驼背转过身去,同他一般惊讶的孚罗韩阁下呢,却以为听众的哄笑是由于犯人的无礼答辩,他看见犯人显然在对他耸肩膀呢。
于是他愤怒地责骂道:“恶棍,单凭你这句回答就该判你绞刑!你明白你是在同什么人讲话吗?”
这时连接待室的军警都发疯似地大笑起来,那些家伙本来就蠢得像扑克牌上的黑桃J一样。
只有伽西莫多默不出声,最大的原因是他根本毫不了解周围发生的事情。
愈来愈恼怒的法官认为应该用同样的声调继续审问,希望用这个来迫使犯人畏惧,从而博得听众的尊敬。
“那么就是说,你本是那个邪恶的强盗,竟敢诽谤沙特雷法庭的预审官,诽谤巴黎警察局的行政长官,他是负责调查一切犯罪和违法等恶劣行为的,他管制一切商业,禁止一切专卖权,不准贩运家禽野味,他……总之,他不断地从事公共福利,却不指望任何报酬!你可知道我的姓名是孚罗韩·巴尔倍第昂,总督大人的私人助理,又是专员、监察员和考查员,同时掌握着审理、判决、谈话以及主持会议等等的权力。”
一个聋子对另一个聋子讲起话来是无法停止的,天知道这个孚罗韩要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他的高谈阔论,要不是他背后那扇矮门忽然打开来的话。
巴黎总督大人亲自到场了。
看见他进来,孚罗韩并未突然停止讲话,只是半侧过身去,粗鲁地对总督说明他刚才对伽西莫多发泄的长篇大论。
“大人,”他说道,“我请求您立刻判处此地这个犯人公然蔑视审判
第 7 章 七、正义审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