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七年九月初三,入夜,华灯初上。
对于大梁国都上京城的百万黎民来说,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夜晚。然而樊楼的老鸨不这么想,这个长袖善舞的妇人挡在吏部尚书家二公子的身前,对另一位年轻男人卑躬屈膝,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吏部尚书持家严谨,但二公子已经十七岁,很需要红牌姑娘的温柔慰藉。往常出入烟花之地,二公子从未遇见过捣乱的人,因为他爹的牌子足够硬。可是今夜在樊楼后院,有人当面将他爹那块金字招牌踩在脚底下,还往上面吐口水,他不仅不敢咆哮发飙,还要靠一个平素瞧不起的老鸨维护。
因为面前这个嚣张霸道的年轻男人,是大梁唯一的世子殿下。
二公子的爹只是吏部尚书,对方的爹却是国朝唯一的亲王。
二公子很惊恐很畏惧,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
“瞧瞧你办的什么破事儿!”
世子殿下苏承抬起手,食指将要戳到老鸨的脸上,那双令世间女子沉醉其中的凤眼泛着寒光。
“殿下,都是奴婢的错,您大人有大量,且饶恕奴婢一回吧。”老鸨动也不敢动,亦不敢如往常一样搬出自己身后的靠山,因为她很清楚在这位殿下眼里,什么靠山都不顶用。
樊楼在上京百余家青楼里首屈一指,这等地位不光是靠四大花魁撑着,也因为楼后这百亩碧湖,以及湖畔数十栋特色小楼的风情。此时湖畔的场景颇为奇妙,苏承孤身一人却淡定从容,他对面站着老鸨及千波阁的护卫,二公子和尚书府的护卫,一干人等低着头面如土色。世子殿下表情沉郁,指着老鸨的鼻子骂道:“早就和你说过,开青楼也要有原则,姑娘不想接客不能逼着她接,不管客人是什么来头。就因为这厮是吏部尚书的种,你就要逼着姑娘出来弹琴,还有没有王法天理,蠢货!”
晚风习习,渐有凉爽之意,老鸨擦着脸上的汗珠,不停地点头道:“殿下,奴婢这就派人去请温情姑娘歇息,往后她想弹琴便弹,不愿弹琴便歇着。”
“滚吧。”
苏承淡漠地挥挥手,打发走樊楼的一干人,目光转向强行镇定的吏部尚书二公子,语气愈发冷峻:“还有你这坨狗屎,怜香惜玉都不懂,偏学人家寻花问柳,简直丢尽大梁纨绔的脸面。”
二公子涨红着脸,惊惧说道:“殿下,您身份如此尊贵,怎可……怎可如此羞辱于我!”
苏承笑道:“说你是狗屎怎么是羞辱你?这分明是极其恰当的形容。我不会羞辱你,只会揍你。”
他边说边开始卷袖子。
二公子惊慌失措,求助地望向身边的护卫们,然而往日剽悍霸道的尚书府护卫们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回应他的目光。
和这位世子殿下做对?开什么玩笑,除非他们不想要自己的小命。
上京城里那些愚昧的百姓或许不知道,他们好歹是出入尚书府的人,难道没听说过这位殿下的传说?
永乐二年初秋,新科状元齐元珍刚刚享受完人生的荣耀时刻,尚未去修文馆报道,便被十三岁的世子殿下打断一条腿,从此变成一个瘸子,永远失去做官的资格。做出这等震惊朝野的恶行,苏承付出的代价不过是
第001章 天雷抚我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