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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元旦。
名为“Watcher(守望者)”的巨大游轮在寒冷的北冰洋面上缓缓航行。它归属中国,江望集团,从冰岛出发,计划是在汪洋上持续航行20天,从平安夜到新年第二天。
今天是倒数第二天,船上的人已经很熟了。
除了顶配的船员,船客不多,基本都是国内的新贵,放眼望去无不是俊男靓女,充满活力又奢靡极了。
昨夜是跨年夜,游轮的光破开洋面上漆黑的夜,五光十色,所有人都在狂欢,看起来没有人想睡觉。
白天反而成了休息的时间。
现下天又暗下来,冬日的高纬度地区总是天黑得很快,在各自房间中蛰伏了几个小时的人们又出来了,在游轮顶层的bar中越聚越多,酝酿着又一晚无人入眠的party。
迎着一众女人的目光,倪雾昭缓缓走入。
坐在她正对面的女人叫“白芷”,是昨晚与她共度良宵的公子哥的女朋友。虽然倪雾昭不觉得白芷知道昨晚的事,但是她清楚,白芷本来就看自己不顺眼极了。
现下白芷正端坐在酒红色沙发中央,素白的Gucci腰带羊毛外套下摆及膝,纤细的双腿并拢倾斜,手端咖啡轻抿,薄薄的眼皮半掀,带着几分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无论轻蔑还是敌意都非常明显。
而倪雾昭穿着出自越南小众设计师的连衣短裙,纯黑色,蓬松的公主袖,裁剪独到而面料精致,暗红色长卷发随脚步而轻曳,妩媚又可爱极了,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写满了勾人,仿佛一只天生的小狐狸精。
她毫不犹豫地在白芷对面落座,跟立即迎上来的侍者说:“还是巴拿马瑰夏,谢谢。”
话落嫣然一笑,连侍者都有几分恍惚,随后露出更为灿烂的笑容,仿佛因为见了她而感到心情愉悦。
对面传来女人的声音,白芷皮笑肉不笑地问她:“倪小姐,你昨晚又在哪个房间里过的夜?”
倪雾昭佯装一愣,又笑眼盈盈地看她:“白阿姨,你真的想知道吗?”
“……?”
“白阿姨”这个称呼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对面一群女人一时无声,互相递了个眼色。
“真是什么下贱的人都上得了台面。”白芷身边的朋友晃着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地说,“这主人不爱露面,狗倒是厉害得很。”
倪雾昭又一脸无辜地看向她:“狗?哪有狗?”
她巧笑倩兮,环视四周,一双笑吟吟的眸子最后又落回对面的人身上:“白阿姨,我没你活得明白,请问……狗是指那种最能叫的东西吗?”
“……最能叫?”女人本挖苦讽刺,这下直接看向倪雾昭,“你指的是什么?叫到别人男朋友床上去的那种叫吗?我可不会。”
倪雾昭耸耸肩。
现在是晚上九点钟,大家都是享用过晚饭才来这里的。这个bar总能high到通宵达旦,如果不急着走,在这里就永远都不会觉得寂寞。
倪雾昭偏要坐在白芷她们对面,不过一张茶几的距离,气氛几乎要僵死了。
但她却觉得这样很有意思,看几名自诩高贵的女人对自己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而自己能在这艘游轮上天天享受到最钟爱的巴拿马瑰夏咖啡。
因为这艘游轮属于江望集团,江望集团如今的少东家叫“江斯北”,她称这个高冷矜贵的男人为“小叔叔”。
小叔叔知道她最喜欢喝这种咖啡。
而她……在被他收留之前,只是个在日本红灯区长大的中德混血女孩罢了。
Bar里的气氛越来越浓了,公子哥们纷纷到场。
倪雾昭这才抬眼,看一修长高挑的身形出现在对面。
宋闯这会儿穿得很随意,一件白T,一条黑裤,但无论是手腕上的劳力士迪通拿腕表,还是左手中指上的宝诗龙戒指,都显露出他的身份不凡。
他坐在白芷身边,双腿交叠,很自然地揽过自己的女朋友,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倪雾昭,因为下颌微扬而双眼微眯一般。
倪雾昭没什么反应,还是那么一副娇俏的小狐狸模样,往旁边让了让,给要坐到自己身边的男人让出位置,自己则挪到沙发最边缘,与白芷面对面。
随身边男人的落座,沙发轻微下陷。
其人看了看被宋闯揽着的白芷,又看了看她,彬彬有礼地说:“不好意思,占用了你们的位置,不过倪小姐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倪雾昭立即应下:“好呀。”
她又并着手指,遮着红唇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举手投足间尽是娇憨,抱怨道:“昨晚真是累死了,我休息了好久才缓过来,结果睡多了又犯懒,现在正无聊极了呢。”
听她这么一番话,宋闯偏过头,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浓。
昨晚确实挺激烈的,但他真没看出她累。
第 1 章 Bar[1/2页]